明知道这才是两人之间最该有的相处方式，可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让他窒闷得似要爆炸。</P>

二楼观景台上，慕昭昭请阮娘坐下，又让江生奉了好茶。</P>

随后，她没有隐瞒，将长公主府赏荷宴那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阮娘。</P>

因为她知道，阮娘对她和夜无殇，似乎存着某种心思，虽然她也不明白阮娘这样的心思究竟从何而来。</P>

但她不忍心让阮娘失望，索性就把自己黑暗的一面说给她听。</P>

让她知道她当初为了报复柯承锦是如何的诡计多端，她又是个心思如何不纯良之人，也许日后待她离开，阮娘便不会觉得不舍，亦不会觉得可惜了。</P>

虽然之前她也清楚地告诉过阮娘，她不会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离开。</P>

但如此一来，阮娘对她恐怕连个念想都不会有，她日后也就不必再回来了。</P>

也许这才是对不必再见之人，最好的告别。</P>

可是阮娘听了之后，非但没有说她心眼坏，居然还说她做得对。</P>

“真是太可恨了！那柯家郎君明知你父母双亡，无人可依，只他一个未婚夫可以投靠，却还要联合永乐郡主害你，太欺负人了！你只是把他们的真面目让世人看到了，依我看来，这样的狗男女就应该抓他们去游街示众！”</P>

阮娘义愤填膺的，脸都气白了。</P>

“所以长公主后来就把你掳了去，打算报复于你，还对你用了刑？我呸！她怎么有脸？都是她教出的好女儿干了这等丑事，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怎么就不允许我们昭昭出口气了？仗着她是皇亲国戚，谁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否则，我非揪着她们的头发问问，脸皮子都被狗吃了吗？”</P>

阮娘越说越气，慕昭昭都看呆了。</P>

她忙伸手抚着阮娘的后背，帮她顺着气：</P>

“娘子不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从长公主府回来了吗？这手伤也快好了，正好今日娘子来了，我这就给娘子针灸。”</P>

她让江生取来银针，赶紧转移阮娘的注意，生怕她气坏了，于是又问：</P>

“对了娘子，最近头风可好些？我让江生去清心园偷偷问过，姐姐们说娘子还是偶有头疼，睡眠也不好，娘子放心，只要用我的方子再服上半月，娘子的头风定然会痊愈。”</P>

一说起头风，阮娘的脸色就不太好，眸光闪烁着，道：</P>

“其实我这头风已然许多年了，好不好的，都不打紧，我也习惯了……”</P>

慕昭昭笑着说：</P>

“人活在世，最重要就是活得有质量，否则再多的富贵荣华、锦衣玉食，也无法让人开心不是？”</P>

阮娘笑了笑，沉默下来，不再说话。</P>

慕昭昭也不再多说，动手帮她针灸起来。</P>

其实无论是汤药还是针灸，都是一时的手段罢了，只为了最后那场大戏做些铺垫而已。</P>

自从听了夜无殇之前的讲述，慕昭昭似乎便能明白阮娘为何不在意这头风了。</P>

因为她对南才人心怀愧疚，所以她倒宁愿这头风不好，就当是她在赎罪了。</P>

其实她又何罪之有？</P>

观景台上，一老一小相处融洽，相谈甚欢。</P>

背后一道视线落在观景台上，却是寂寥落寞，压抑得叫人心疼。</P>

夜无殇就那样默默伫立在她们的身后，却始终没有走上前去。</P>

片刻之后，管家温启从外面匆匆跑进来，向夜无殇禀报：</P>

“王爷，宫将军来了，说是要求见慕小娘子，特意叫奴来通传王爷一声，说……说……”</P>

“说什么？”</P>

夜无殇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