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将慕昭昭混乱飘忽的思绪渐渐拉了回来。</P>

她定定地看着夜无殇，脑海里回放的都是关于他的可怕的瞬间。</P>

她不禁认真思考起他的问题，他和雷声，谁更可怕？</P>

雷声远在天边，她怕它，不是因为它会给她造成某种伤害，而是因为它会让她想起五岁的那个雨夜……</P>

而眼前的夜无殇，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屠，杀人只在转瞬之间。</P>

她亲眼目睹过他的狠绝，他想要杀她，想必只会更容易。</P>

两相比较……她缓缓开口：</P>

“你。”</P>

夜无殇的唇边似乎浮起一抹苦笑：</P>

“既如此，以后打雷的时候就看着我。”</P>

因为有比雷声更可怕的东西，所以看着他，她就不会怕打雷了么？</P>

他这是以毒攻毒？</P>

正想着他这算是安慰人，还是折磨人，头上一道闷雷像是从陶罐子里炸裂开来，吓得慕昭昭一下就扑进了夜无殇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P>

他身上带着盛夏的暑气，混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味道，钻进了慕昭昭的鼻腔。</P>

耳朵紧贴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强有力的跳动，撞破胸腔，直击她的耳膜。</P>

他的身体，他的味道，他的心跳，竟让慕昭昭就这样慢慢的平静了下来。</P>

可是她却听见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她似乎受他的影响，心跳也渐渐变得不可控制。</P>

理智在渐渐回笼，她却好像越发陷入了混乱。</P>

她刚刚认证，他比天上的惊雷更可怕，可为什么此刻抱着他，她竟觉得如此安心？</P>

好像只要他在，雷公电母也不敢造次，她也不必害怕了似的。</P>

又一道雷声劈了下来，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抱着他的双臂又紧了一些。</P>

他说，以后打雷的时候就看着他。</P>

他是不是忘了，她终究是要走的……</P>

抱着他的手臂缓缓松开，她从他的怀里起身，楚楚可怜地看着他：</P>

“可是以后妾走了，又该看谁？”</P>

夜无殇的心跳骤停，这一句话仿佛抽走了他浑身的力气，抽干了车内所有的空气，让他不能呼吸。</P>

“那就别走。”</P>

这句话萦绕在舌尖，徘徊在唇畔，流连在心间，却怎么都没能说出口。</P>

他只是抬起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P>

慕昭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问出一句这么蠢的话。</P>

明知道不会有答案，可见他一直沉默，她还是难过了。</P>

无声，便是最好的回答。</P>

今后她会离开王府，他会娶一个皇上精心为他挑选的女子。</P>

日后再打雷的时候，他会捂住妻子的耳朵，告诉她别怕，有他在。</P>

而她还会像从前一样，没有更可怕的他，只有更可怕的雷声。</P>

是的，她真的难过了，而且越想越难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的往下掉。</P>

雷声似乎真的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因为他的出现冲淡了一切。</P>

她的眼里，只剩下他，还有他无声的回答。</P>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突然对他生出别样的心思和期待？</P>

大概是因为脆弱吧。</P>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喜欢胡思乱想，明知不可能、不应该的事，也喜欢给它披上暧昧的外衣。</P>

她就这样伤心着，难过着，放肆的哭着，却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夜无殇的吻落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