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知道，夜无殇这是不打算追究她偷听。</P>
再回想之前，她也帮三个眼线做了错事，他不是也没追究？</P>
再结合今日之事，她感觉又发现了夜无殇一个秘密。</P>
表面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P>
其实却是个面硬心软、口是心非、有情有义之人。</P>
不说别个，就说他对阮娘子，便可窥见一斑。</P>
如是想着，她好像没那么怕他了。</P>
“看够了吗？”</P>
夜无殇冷沉的声音响起，慕昭昭才发觉自己一直在盯着他出神。</P>
“何事？”</P>
他不耐的问了一句。</P>
因为又发现了他的小秘密，慕昭昭说起话来也不似之前那般谨小慎微，倒是放开了些。</P>
“王爷，妾今日来此，是有关于阮娘子的病情与疗法，想禀报王爷。”</P>
听说与阮娘子有关，夜无殇的神情当即严肃了几分：</P>
“说。”</P>
“是。不瞒王爷，如果按照妾现在的治法，恐怕这辈子都治不好阮娘子的头风。因为阮娘子的头风不是实症，而是虚症，她因为长期无法入睡而导致头疼，而这个让人无法入睡的原因，妾猜测，与她做的一件亏心事有关。如果想要治好阮娘子的头风，就必须帮她去掉这块心病，让她夜夜安枕，自然不药而愈。”</P>
亏心事？</P>
夜无殇放在书案上的手，五指微微一僵。</P>
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慕昭昭的眼睛。</P>
她狐疑地看过去，试探道：</P>
“莫非王爷知道其中内情？”</P>
夜无殇垂下眸子，半晌没有说话。</P>
慕昭昭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往下说，就这么等着。</P>
直到他问：</P>
“你的猜测是什么？”</P>
慕昭昭心想，要说出猜测，必然就要说出她找何东良打听南才人死因的事。</P>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说，哪怕夜无殇会怪罪于她。</P>
沉吟片刻，她把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P>
“妾猜测，阮娘子的这件亏心事，大抵与王爷生母的死有关。”</P>
闻言，他抬起微凉的眼眸，落在慕昭昭的身上，不由让慕昭昭有些心慌。</P>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P>
“不敢欺瞒王爷，妾之前趁着给阮娘子针灸的时候，帮她做过一次催眠术。在她半梦半醒时，用王爷的身份试探了她，阮娘子说出了对不起王爷、见死不救之类的话，加之妾对王爷生母的死因也略有耳闻，清心园的婢女说，阮娘子十分畏惧深井，且夜夜都会做噩梦，但却不想王爷知道，所以妾才有了此等猜测。</P>
“只是妾不知道，阮娘子对南才人的死究竟为何心中有愧，若是王爷知道当中内情，可否告知妾，也好让妾在给阮娘子治疗的时候，能够对症下药？”</P>
听了她的话，夜无殇并没有生气，只是反问：</P>
“所以那日在望月楼，你就是在向何东良打听南才人是如何死的？”</P>
慕昭昭心里一紧，这也能被他猜到？</P>
她抿了抿唇，只能承认：</P>
“都是为了给阮娘子治病，王爷不会怪罪妾吧？”</P>
想到何东良和景星河，慕昭昭怕连累他们，又赶紧解释：</P>
“至于何东良和景星河，他们一个是医痴，一个是与我从小一同长大的师兄，妾为了打听此事，才特意让景星河约见何太医的。何太医得知是为了给王爷的乳母治病，才勉为其难把他知道的告诉了妾。王爷若要怪，就怪妾吧，与他们无关。”</P>
说到最后，慕昭昭绞着衣角，低垂着头，偷偷瞥着夜无殇。</P>
倒是仗义！</P>
夜无殇沉吟片刻，又问：</P>
“为何不直接来问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