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只有那双眼睛，漆黑冷漠却戾气滔天，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穿着几个警察制服，人模狗样的男人。

‘啧，哥几个抓紧点，待会唐门那边就得来要人了！这回要是不能咬死唐夜，等他出去，不止是十三堂要出大事，我们也得跟着倒霉！’

‘他妈的，偏偏现场就抓住这一个臭小子……只要他指认是唐夜杀了那几个人，他立马就能走，没想到还挺有骨气，愣是一声不吭！’

‘艹！我就不信了！骨头硬就多砸断几根！！’

‘……’

唐夜眼圈有点红。

而他第一次见到沈修瑾的时候，是前一天的雨夜，浑身桀骜狠戾的少年，行走在暴雨中，是雨夜里孑孓独行的孤魂野鬼。

也像一条丧家犬，满身伤口。

他只是行车经过，给了那少年一把伞，仅此而已……

第三次见面，在医院。

那少年被折磨了四十八小时，身上骨头断了七根，看不出个人样……

那一年，唐夜二十四岁，接手唐门六年，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问他想要什么？

而那少年只是动了动嘴唇说：‘伞，还你了。’

再见面时，风云已变。

唐门风头不再，而他被仇家追杀，沈修瑾如同天神降临，救下他。

‘唐夜，你跟不跟我？’这是沈修瑾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他站着，满身月色，清冷孤绝。

身后是悬崖，没有退路。

这是当时沈修瑾的处境。

而唐夜在沈修瑾面前屈膝跪下，叫了一声：“二爷。”

从此，江南三大帮之一的唐门不复存在，唐门最年轻的话事人唐夜一夕之间人间蒸发。

只是帝城活阎王沈二爷身边，多了个影子。

游走在灰色地带，替他办事……

也只有唐夜知道，沈修瑾多厌恶警察和冷冰冰的镣铐。

他红着眼道：“苏乔，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对二爷有异心！不然我……”

“你想怎么样？”苏乔吃完最后一个汉堡，抽了张纸巾擦嘴。她淡淡看着前方路面，一点都不打算继续这个煽情的氛围，“你想杀了我吗？不好意思，你没这个本事。”

唐夜：“……”

苏乔侧目看他，眼神比夜色还凉。

“唐夜。”她问他，“你难道想看着沈修瑾这么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