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道:“以她的资质的确可以充实朕的后宫。”
“皇上英明。”
皇帝与相爷的对话落在一旁站得笔直的雍王耳里,显得分外猥琐。金色盔甲下,一双鹰目流露出一丝嫌恶的目光。
骆雪音已和白云暖走到距离皇帝不远的地方跪下了。
“民女白骆氏——”
“民女白云暖——”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一齐磕下头去。
皇帝道:“抬起头来。”
骆雪音和白云暖都忐忑地抬起了头,皇帝的目光并不在骆雪音脸上停留,名花有主,于他而言便不香了,那么名花身旁这朵无主的花骨朵才显得分外诱人。
皇帝盯着白云暖打量许久,哈喇子都要流出一截来了,还是洛甫小声提点了他一句:“皇上!”
皇帝回神,清了清嗓子道:“你是白云暖?”
白云暖和骆雪音互视了一眼,只好应声道:“正是民女。”
“膝行上前!”
皇帝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汗颜,南巡这一行皇帝要求“膝行上前”的女子都无一例外地要随带入宫,白玉书对此事也略有耳闻,此刻听皇帝突然要求白云暖“膝行上前”,心觉不妙。他都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旦皇帝提出要白云暖入宫,他便要谎称已将白云暖许给安宇梦了,这样总比入宫好,皇帝虽然政务上还算清明,但好色的名声也是响当当的,他不想唯一的女儿一入宫门深似海。
白云暖并不知“膝行上前”的含义,只是依言膝行上前了几步,皇帝更近地看清了白云暖的容貌,心里暗暗叫好,恨不能即刻就纳入宫中去。
他朝洛甫挤眉弄眼了几下,君臣二人含义深刻地笑起来,很有些狼狈为奸的意味。
“白玉书在哪里?”皇帝唤过了白玉书,白玉书慌忙走到白云暖和骆雪音身边去跪下了,“小民在!”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朕觉得你教女有方,白小姐温婉圆通,端庄淑仪,朕有意……”
“父皇!”
皇帝话未说完,只听一声洪钟般响亮的呼唤。
白云暖抬头间,只见皇帝身旁大步流星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在强金阁上遇到的冷面将军。他径直走到白云暖身边跪了,一把拉起白云暖的手,向皇帝请奏道:“启禀父皇,请父皇为儿子和白小姐赐婚!”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
这这这什么情况?皇帝看了洛甫一眼,二人登时都黑了脸。白玉书和骆雪音都惊诧不已,而白云暖惊诧而震动地看着身边的冷面将军,小声道:“你是谁?”
那将军回过身,冷冷睃了白云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不想做我父皇的嫔妾,你就给我闭嘴!”
父皇?白云暖心如乱麻,他称皇帝为父皇,那他便不是将军,而是王爷。此次南巡,皇帝只带了一个儿子:雍王!
白云暖一惊:“你是雍王?”
雍王眉睫挑了挑,眼里露出一丝赞许,还好眼前女子并不蠢。熟料白云暖立时就要挣脱她的手,压低嗓子,愤然道:“你是洛七尾的未婚夫,是相爷的乘龙快婿,你向皇上请求什么赐婚?”
雍王握住白云暖的手,任白云暖如何挣扎都挣不脱,他不为所动,只目光灼灼看着高台上的皇帝,恳请道:“请父皇为儿子和白云暖赐婚!”
白玉书额头上的汗瞬间就沁了出来,他已然看见白家的前程一片晦暗,这横空冒出请求赐婚的雍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家可是一下就得罪了皇帝和相爷啊!
只听皇帝已不悦道:“阿九,你不是已经有婚约在身了么?你老丈人相爷大人还在父皇身边站着,你竟公然请求赐婚,成何体统?”
洛甫忙往皇帝跟前一跪道:“不知小女何处惹雍王不悦了,要让雍王退婚,雍王言明,老臣一定回家勤加教导。”
雍王冷冷道:“本王何时说过要退相爷千金的婚?”
“那王爷的意思是要纳白小姐为侧王妃?”洛甫指着白云暖问雍王。
白云暖面色很是难堪,她想挣脱手却挣不脱,只能面目狰狞压低声音对雍王道:“本小姐一不抢朋友夫君,二不做别人小妾!”
“闭嘴!”雍王丢给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我父皇的小妾你做不做?”
白云暖一凛,“死也不做。”
雍王便不再理会白云暖,而是向皇帝道:“父皇,儿子要白云暖做儿子的正王妃。”
洛甫腾地从地上起身,指着雍王怒道:“王爷,你这是置本相的面子于何地?难道堂堂相府千金做不得正室,却还要给人做妾么?”
雍王不慌不忙道:“古有娥皇女英,同为正室,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传为佳话,有何不可?”
在场臣子无不在心里赞了雍王一下:雍王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作响!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