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年盯着逃跑的辽骑,没有下令立即骑马追击,反而下令结方阵。
“结空心方阵,快!”
麻保望了张万年一眼,没有反驳,“空心方阵!”
空心方阵,楚军中以步对骑的法宝。
楚军的步兵,每连有四队,每队有四排。在营连一级是三三制。到了队排却成了四四制,这种编制,却正是因为这个空心方阵。
在营连及以上的战斗中,楚军往往有炮兵支援。也会有不少的配属轻火力支援,但在营连以下,火力不足,往往惧怕骑兵的冲击。
故此,四四编制,能够最迅的结成四方空心阵。
张万年老练有经验。麻保也是战场上老兵,还在讲武堂进修过的,两人都第一时间选择了结阵。
果然,不出他们的预料,脱离战场的数十骑辽军,并没有逃走。他们绕了个圈,又杀了回来。
那些辽骑作为斥候夜不收,也是辽军中的精锐。
措手不及下,被一群步兵给打的死伤惨重,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服气的,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他们面对的并不是步兵,而同样是骑兵,而且还是骑兵中的精锐轻骑兵。
在许多辽军的思维中,步兵是打不过骑兵的。哪怕装备了火铳的步兵,也一样打不过骑兵,除非他们有炮。
可眼前这支突然遭遇的步兵,明显只是一支巡逻步兵,他们没炮。
不过当他们绕回来后,却现战场上有些不太对劲。
那些火铳兵既没有追来,也没有跑,他们反而像是早有预料到他们会杀个回马枪一样的,居然已经结起了一个方阵。
“前排上刺刀!”
张万年大吼一声。
士兵们纷纷把刺刀从腰间出,套筒式刺刀也是楚军独创。
刺刀早不是新鲜东西,大明早期的火门枪,就是一根长棍一端装上一截铳管,这种枪射程短,威力小,准度差,三眼枪就是火门枪的强化版。后来为了加强火门枪的威力,便设计了铳剑。
当快枪射过后,便把铳剑插入铳管中,快枪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支长矛。而三眼枪则因为是三个铳管在一起,因此射完后,不需要再装铳剑,直接抡起来就能当个狼牙棒或者小铁锤使用。
不过铳剑还是有许多缺口,因为一旦铳剑插到枪口上后,就不能再重新装填和射了。
楚军改良了铳剑,研制出了套筒式刺刀,刺刀末端的一侧带有空心握把,使用时握把套在枪口上,并旋转一定角度,就能让枪管外的卡隼卡入握把上的凹槽内,将两者固定在一起。
这种新式的刺刀结构,刺刀刀身偏于枪管轴线的一侧,两者间隔一定距离,使射击与刺杀互不干涉。
看似一个小小的改动,却让步兵们远近兼战,配上刺刀后,楚军的步枪长达一米八,相当于一支标准的长矛,完全可以对付骑兵。
张万年自己也抽出了刺刀,握着锋利刺刀的柄套在铳口用力一转,再一卡,刺刀已经严密的套进并卡在步枪上面。
四个队组成一个四方空心阵,每面五十人,每排十人,列为五排。
前面两排的士兵已经套好刺刀端起了六尺长的套刺刀步枪,后面三排的士兵则暂时没有套刺刀。
刺刀虽不影响射,可却还是会影响装填。
特别是在战斗之时,紧张的战场形势,刺刀往往会刺刀士兵自己的手。为了保持射,因此空心阵有时只外面的几排先装刺刀,后面的并不急装刺刀。
望着那森森的刺刀,辽军的那名骑兵队长差点咬碎了满口牙。
“大人,我们怎么办?”旁边的一名斥候大声的问他。
“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冲过去,撞上去,然后楚贼就会崩溃,逃窜!”队长大声的回答自己的属下。
辽军纷纷出怒吼声,向着楚军冲了过去。
“放!”
看着辽军已经冲入射程,张万年没有半分恐惧、紧张,有的只是越的冷静。
命令出,他率先开枪。
砰的一枪,冲在最前面的辽军斥候头长应声落马。
砰砰砰的枪声不断,又有数名辽军落马。
辽军还在冲,他们期待楚军逃散开来。
距离越来越近,刺刀越来越明亮,森然,可楚军的方阵稳固如山,不动如钟。
......
太阳悬在正中,潮河边上喊杀声已经停止,枪声不再响起,只剩下哗哗的潮河激流声。
在不远处的那处战场上,一百辽骑已经全军覆没,他们最终还是败了。楚军的方阵没有乱,没有散,也没有退。
辽军一直冲锋,可最终也没能冲入楚军的方阵中,他们全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也不愧为夜不收之名。
他们就差数十余步就冲进了楚军阵中,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张万年这个连虽只有两百来人,却还带着四门山榴炮,虽只是最轻型的四磅山榴炮,可这种不过五十五斤,两匹马就能把整门炮和炮弹、工具都能拖着翻山越岭快机动的山地榴,装备上榴霰弹,其威力还是很厉害的。
在这场战斗中,他们一直隐藏在旁边的树林里,等到最后时刻才射。而且他们都没有动用榴霰弹,直接装填霰弹,一次齐轰,就彻底粉碎了他们最后的那点奢望。
当一个辽军伤兵躺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看到楚军从后面的林子里把四门炮推了出来,过了一会,又牵来几百匹马的时候,他瞪大着眼睛,猛的吐出口血停止了呼吸,眼睛却至死也没闭上,死都不能瞑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