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真他娘的带劲啊!”
两翼炮兵中间的步骑方阵里,那些九头鸟的步骑士兵们看着一枚枚炮弹不时的呼啸着砸入鞑子骑兵群中,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搅的一阵阵人仰马翻,看的兴奋无比,连拍大腿。
“痛快,没想到炮兵兄弟们这么给力啊!”
“那是,这可是我们九头鸟的炮兵,你是没参加过大员之战,当时我们的炮兵兄弟直接用那神威大炮攻打城堡,他娘的,一个炮弹就近五十斤呢,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那炮弹升空,还带着火星四闪,真的跟个流星一样。当时咱们炮兵团的吕连长,就用了一炮就把荷兰人的一个坚固堡垒给轰显塌了!”一个参加过东南海战的兄弟兴奋的吹嘘着,口水沫子到处乱飞。
独眼齐远握着一把腰刀站在阵中,听着士兵们的吹嘘,会心的笑笑。他扫了眼阵中的苗兵和土兵,这些兵一路上最难管,总得惹点事情出来,不是斗殴就是吵架,为的还总是一些屁大点的事情,什么瞅了你一眼,不服。什么抢了我的位置,什么脚臭,睡觉打呼噜。
因为战时是打散重编,齐独眼这个千总并不是全带着原来的兄弟,而有大半是来自其它各镇的新兵,其中主要就是这些镇筸兵和白杆兵。
不过现在,这些平时凶悍的很的蛮子兵,此时却全都充满震惊和畏惧的看着远处的满清鞑子兵在炮火中挣扎。
“好好看着,这才哪到哪呢!”齐独眼笑着对这些心情畏惧的蛮兵们说道。他的一个部,半数是装备了新式火铳的步兵,另外部份是带着长矛刀牌的步兵,这些拿冷兵器的兵主要就是这些新参战的镇筸兵和白杆兵。
一个精瘦黝黑的苗族镇筸兵嘴唇干,他望着齐远问,“大人,这鞑子骑兵就要冲上来了,咱们就这样站在这挡的住吗?”
虽然炮火很猛,可鞑子也很凶。已经快要冲到近前了。
“别担心,更厉害的还没出手呢。”齐远说道。
炮兵们已经射了四轮炮弹,起码杀死了一二百骑,但清军依然冲上来了。
安德森也为这些清军骑兵的凶悍而惊叹。不过他并不慌乱。
“终于到我的大杀器上场了,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安德森兴奋的大叫着,一张脸也全都红了,他向着炮兵们一挥手,喊道。“把我们的加榴炮推上来!”
黄州铸炮厂新制的加榴炮有四个型号,九斤、十八、二十四斤、四十八斤五个型号,用的是明斤,对应的是12、24.、32、64磅,不过四十八斤的加榴炮达到五千多斤,放在战舰上没有携带,三十二磅的只有两千多斤,倒是携带过来了。
安德森连里拥有九斤四门,十八斤两门,二十四斤一门共七门加榴炮。和短加农野战炮数量一样。
“装榴霰弹!”
安德森亲自看着炮手在圆盘引信上按着目标距离打洞,设定好爆炸延迟时间。设置好的引信安入装有木质弹托的榴霰弹中,最后搬运装入炮管。
一枚枚定装榴霰弹装入新式加农榴弹炮膛,安德森激动的下达了射命令。
炮声轰响,一枚枚榴霰弹自炮膛飞出,射药引燃爆炸时的火焰点燃了炮弹上的引信火药。一枚枚榴霰弹飞出的气势更盛先前的实心铁弹,这些有着木头底托的炮弹飞行时并不旋转,反而如同羽毛球一般的一头飞向目标,带着一股火星焰尾。
安德森紧盯着这些炮弹。
这些炮弹比起先前的短加农实心弹弧度更高,一个大曲线。然后直直的坠落向清军骑兵。
“好戏马上开始,睁大你们的眼睛看好了!”
安德森状惹疯狂的高喊。
“十,九,八!”
当安德森喊到一的时候。那些榴霰弹终于坠落到了清军骑兵的头顶,距离不过丈余。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明军阵前,札克丹率着部下还在冲锋,短短的几里距离,可却仿佛经历了一辈子一样漫长,敌人就在眼前。可他们却怎么也冲不过去似的。一路上,一枚又一枚的炮弹轰过来,将上以百计的战士杀死了,这些勇士甚至都没能跟他们的敌人照一面,就被杀死在冲锋的路上。
又是炮弹袭来,这次数量更多。
而且,似乎有些不一样,这些炮弹不是平直的射来,而是如抛石机抛出的石头一样,带着极大的弧线。
“散开!”札克丹看着炮弹从天而落,连忙喊道,可他的话还没落下,那些距离他们还有丈余高的炮弹,却突然一个个凌空爆炸。
一团团的火焰在头顶爆开,犹如一个个太阳绽放。
札克丹的眼睛被这强光一闪,顿时短暂的失明,他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白光。他心中慌乱,惊惧,耳朵中被那一道道霹雳般的巨大爆炸声震的嗡嗡作响。
下一刻,无数的尖利破空声传来。
左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然后他整个人被从马上砸落,他感觉肩膀传来剧痛,伸手摸去,却没有摸到左手,那里空空如也。
啊!
剧痛传来,札克丹撕声裂肺般的喊叫起来,他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连着半边肩骨都被切下来了。
加农榴弹炮第一次使用,取得了惊人的效果。尤其是安德森对引信时间爆炸时间进行了新的调整后,他一改原来炮弹控制到差不多落地时爆炸,改为空爆,在敌人头顶上爆炸。
一枚枚里面装着许多火药和霰弹的榴霰弹,成功在清军骑兵头顶当空爆炸。
犹如一朵朵盛开的火花,是那么的灿烂和美丽,而又带来无比的杀伤力。
每一颗榴霰弹都当空爆炸开来,将无数的小铅弹轰射向下方的士兵。比起实心大铁球,这种当头爆开的霰弹,才真正让人绝望。
每一颗榴霰弹都能笼罩数丈的范围,把下方数丈范围内的敌人杀伤,来自头顶的铅球铁珠,无处可避。清军也始料不及,躲避不及。
一个接一个的清军被击中,被打落马。许多清军都穿着绵甲,甚至是双层甲。可他们的坐骑却顶多披了层皮甲,根本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