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怔了好一会。
原来林如海前天过来,还真是和贾敏吵架了
林如海想不想要新人不重要,可
“本来不愿意,从她这回去就愿意了”是怎么回事
她大惊,站起来扶着甘梨“这可不能乱说老爷前儿来,坐了一会就走了,连茶都没喝几口,还是昨日月白姑娘送赏,我才知道甘梨静雨的事。这等胡话你是听谁说的”
张夏萍也唬了一跳,不敢再坐,忙站起来说“人人都这么说”
江洛向前一步,盯着她问“你是听谁说的”
张夏萍支吾起来。
江洛身子一软,又跌回去,眼泪慢慢聚在眼眶里,握住甘梨的胳膊“幸而太太一向明理别人偏信这没根据的话无妨,只要太太不信”
甘梨忙道“姨娘放心,太太是从来不信这些歪话。”
张夏萍看不懂了,呐呐问“这、这就算不是真的,也是说老爷宠爱姨娘怎么是歪话呢”
江洛只顾擦眼泪。
还是甘梨解释了“夏萍姑娘,这家里是进人还是不进人,老爷太太好还是不好,哪儿是我们姨娘能说话的传这话的人不安好心,明摆着挑唆太太和我们姨娘”
江洛心中点头。
可不是嘛哪有夫妻吵架被外来的小老婆劝好的她又不是贾敏陪房魏姨娘
甘梨替她追问“姑娘到底是听谁说的”
张夏萍似懂非懂,也觉出不大好,到底把人名儿说了“是就是霜菊姑娘说的呀”
这回是甘梨愣住了。
张夏萍也不是真一点看不懂眼色,忙忙告辞出去。
江洛还是让冬萱去送。
走出房门,张夏萍就不肯让冬萱送了,还要摘耳朵上的珍珠坠子给她“我这向来是心里糊涂,嘴上也没个轻重姑娘回去,可千万替我说几句,我,我真不是有心的”
冬萱忙道“姑娘只叫我的名字就是了,可当不起”
她不肯收,推回去“我们姨娘最是性子好,还要多谢姑娘告诉谁传的闲话呢。我送姑娘。”
张夏萍只好收了坠子,由冬萱送到院门,才自己紧着往回走。
喝了太多茶,得方便
忙忙方便完,整理衣襟,她才摸到怀里还揣着一对金镯,本是想送给江姨娘的,谁知礼没送出去,还把人得罪了。
一样进来的人,江姨娘病了半年,竟要养成主子样了,往那一坐都叫人不敢认,她就还是原来那样,连心眼都没多长一个。
这高门深宅,可真处处是学问
“要不,你一会去问问霜菊,看她是听谁说的”冬萱和张夏萍的脚步声远了,江洛便问甘梨。
甘梨心里乱乱的,不敢抬头,下意识张口“不用了”
话出口过了片刻,她才觉得不对,忙找补“姨娘就算我求你了,这件事,要不,咱们还是别深问了”
江洛看了她一会,笑道“也好。我知道你的为人,断不会乱传这等话,霜菊姑娘同你要好,自然也是妥当人,定是无心说出来的,不是有意。你去问,大家尴尬,也不好。”
“是是,”甘梨讪讪地笑,“姨娘说了这会儿话,累了罢我去给姨娘倒杯新茶。”
“茶就罢了,倒杯热水。”江洛起身,往东屋走,“我看会书。”
昨天贾敏新赏的两箱书共是一百一十七本,她细细看,慢慢地看,一本看十天,都能看三年了。
希望吧。
她随手抽出一本,正是南华经。
也行,先复习一下高中课文。
可刚开始读第一句“北冥有鱼”,她就不禁想起上辈子上学的时候。
算了。
江洛略过逍遥游,翻到下一篇齐物论。
怎么说呢。
虽然她有原身的记忆,但记忆和智慧显然是两码事。
以她这点文言文功底,硬看这书还真有点难
甘梨静悄悄端上水,看着姨娘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心里不安极了。
姨娘是真没怀疑这些闲话和太太有关吗还是只装不知道
她还要不要去问霜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