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交代,还用了些手段,太守府对于他跟惢嫣在那边的行踪守口如瓶。别说上京,就是峤郡本地无人知晓,他那段时间在峤郡,更别提还传出他染疾一事了。
看来那人得逞,让他染上瘟疫后,还传信给了楼焟……呵。
“听说我朝瘟疫之事跟司朝有关,本王还以为太子是因此知晓的。”裴厌缺笑笑,言语云淡风轻。
“这种鬼话王爷也信?怪不得当初镇南王跟我朝谈判,非要我们交出瘟疫方子呢?原来是听信了这种谗言。当时那种情况,我们要有方子,能不给你们吗?你说是吧,翊王爷。”楼焟也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正把酒言欢呢。
明枪暗箭了几句后,楼焟撤回到自己的席位。
二人坐下,惢嫣往裴厌缺身边凑了凑,胳膊碰了碰他,“他好像知道了。”
“嗯。”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他弟弟那事?”
“你怎么知道!”惢嫣略惊奇。这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她在想啥都知道!
裴厌缺笑笑,“峤郡太守府那边我安排过,他查不到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情,可是从上京入手就不一样了。”
他弟弟给他传过信,所以楼焟知道那段时间他人在峤郡。上京人多眼杂,惢嫣一两个月不在境内,他在这边一查也能查到,翊王染疾,翊王妃能去哪儿?最大的可能就是跟沈长炎下了峤郡。
还有就是水泥那事,他还没来得及提醒沈长炎,他就已经把水泥提供者是翊王妃一事传了出去,更是坐实她就在峤郡。
只要楼焟还记挂着弟弟的事,来上京一查,不难查出这些。
他一定会怀疑嫣嫣。
他稍微一提后面的惢嫣都明白了。
她点点头,心里默叹一声。
他方才看她那个眼神……总有刁民想害朕啊。
可是他弟弟,那件事不是他自找的么?
就算有机会救他,害死了那么多人,惢嫣也不会出手。
另一边,稍微前排的座位,楼焟默默饮酒,目光冰寒至极,时不时的扫过惢嫣。
裴厌缺回头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楼焟丝毫不怵,抬眼接住他的目光。
二人对视了两息,各自分开。
“俪朝使臣到——”门外太监通禀的声音传来
楼焟想到弟弟,难免伤怀,喝着闷酒,随意的往门口瞥了一眼。
他险些一口酒水喷出来。
好啊!
好啊!
俪朝皇太女竟也有参与,敢情,都合起伙儿来戏弄他是吧?!
楼焟磨着后槽牙,目中渐渐现出杀气。
恰时太监高呼皇帝陛下来了,列席纷纷起身,俨官高呼万岁,使臣祝贺金安。
裴鹤擎是只身来的,身后并无嫔妃跟随伴驾。
他举杯,说到邀请使臣前来的目的,希望建立邦交,各朝共同繁荣,将酒一饮而尽,敬百官、敬使臣。
旋即宣布正式开演。
丝竹管弦起,身姿曼妙的舞娘踏着轻灵的舞步上场助兴。
席间觥筹交错,臣子与臣子、与使臣推杯换盏,欢笑不断。
惢嫣有点馋酒了……自打有孕她就没喝了,真的是馋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有些郁闷想叹了口气,剥了只橘子吃。
“也就剩一个多月了。”裴厌缺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肉团子。“多吃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