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人最终还是归顺了。
看到它被许深收拾服帖,海爵跟铃戮、黑雪都是松了口气。除海爵外,铃戮跟黑雪都是诧异无比,这牛头人的无解她们深刻感受过,但许深居然有办法制裁。
缠绕在许深胳膊上的黑雪,忽然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异样感觉。
这就是……哥哥的温暖啊。
跟在哥哥身边,果然是最有安全感的。
她眼中露出几分甜蜜和怀念的感觉,似乎隐隐想到记忆深处的某些事情,情绪有些细微的变化。
海爵跟许深沟通,在许深的授意下,将延展的血湖收敛了起来。
在血湖内血液凝固的牛头人身躯,也被释放,除了受到一些伤害外,没什么大碍。
灵魂回归后,牛头人的身体恢复了行动。
“让我吃一口。”
许深指着牛头人的身体腹部说道。
牛头人诧异,眼神古怪地看着许深,道:“你想吃掉我的核心力量吗?但我的躯体随时能替换,这躯体内蕴含的力量并不多。”
通常墟的核心力量都隐藏在自己的脏器中,这里也是最美味的部位。
许深没说话,牛头人只能选择上前。
许深让海爵帮忙划开其腹部,随后伸手掏出了一块。
“有点酸。”许深的手掌沾上湿濡黏稠的血液,从嘴边抹下,就像是美食家在品尝一块精致的糕点。
牛头人苦笑,道:“可能是被关押太久,受潮了吧。”
受潮能用来形容脏器么……许深微微颔首,看了眼牛头人的硕大身躯,道:“你能将身体缩小点吗,最好是不要轻易被君王察觉到。”
牛头人笑道:“这是小意思。”
说话间,它的身体忽然向内收缩,硕大的身躯在挤压之下,转眼就缩小成一只巴掌大小的虫子。
这虫子外形像毒蝎,但牛首怪肢,落在许深的巴掌上,随后又快速爬到许深的另外一边肩膀上。
“我用灵魂力量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隔绝,除非是某些善于灵魂搜索的家伙,否则不会察觉到我的。”牛头人轻笑道。
海爵说道:“我能用血液将它裹住,纳入到你的身体里,这样更隐蔽。”
许深明白海爵是通过血液将其笼罩,避免对方陡然袭击伤到自己,当即默许了这样的选择。
牛头人似乎也察觉到海爵的想法,因此没有抗拒,反倒笑嘻嘻地道:“老婆想要跟我亲热吗,我也好久没跟别的墟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爸爸,伱不要欺负妈妈哦。”铃戮站在许深面前,踮着脚尖说道。
牛头人对这个小家伙有点忌惮,无奈地道:“爸爸都快要被你们欺负死了。”
铃戮被逗笑。
随后在海爵的血液覆盖下,铃戮的身体也隐没到许深的身体中。
就这样,
一个想要杀死妻女的爸爸,
一对想要吃掉爸爸的母女,
一个想要吃掉哥哥的妹妹,
跟一个将它们视作朋友的人类,组合在了一起。
许深转身,身边陪同着梅芙,离开了此处。
在返回的路上,许深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却发现在小黑屋里,并没有迎来新的客人。
牛头人并没有进入他的家门。
这让许深有些意外。
他看了眼时刻漂浮着,跟随在他身边的那颗豌豆。
这豌豆似乎跟牛头人之间有神秘的联系,许深走到哪就跟随到哪。
难道说,这才是牛头人的核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有将豌豆吃掉,才能让牛头人进入家门。
但,
听梅芙的意思,这豌豆无法进入到第四层墟界。
更无法降临于现实。
如此强悍的家伙,却不能成为自己的家人,真是令人遗憾。
许深感到惋惜。
在荒草丛边,许深来到自己停泊在这里的车辆前,上车开火,驱车返回教堂。
路上。
许深询问起牛头人被镇压在这里的事情。
牛头人如今显得颇为老实,在海爵的血液覆盖下,从许深肩膀上钻出一颗牛头脑袋,只有拇指大小,没有先前的狰狞,反倒有些小巧可爱。
“那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牛头人说道:“就像我先前说的,我在家里吃饭吃得好好的,一群你们口中的君王暴徒忽然闯了进来,对我发动袭击。”
“好在我也不是吃素的,将这些入侵者反杀了三个,只是其中恰好有个家伙的能力太克制我,他们虽然杀不死我,却将我囚禁了起来。”
“你说还有没有天理?”
许深看到它认真的模样,在牛头人看来自己似乎很无辜。
“反杀三个君王,你倒是能耐不小。”许深点头表扬了句,刚刚的战斗就见识过对方的可怕了,若非梅芙出手,他们只能溜走。
“什么样的能力可以克制你?”另一个肩膀上的黑雪好奇询问道。
牛头人瞥了黑雪一眼,轻哼道:“才不告诉你。”
“我也想知道。”许深说道。
牛头人有些无奈,看了许深一眼,想了想,最终还是道:“那家伙的能力是‘深度沉眠’。”
“深度沉眠?”
许深一愣,旋即恍然。
“我不小心中招,昏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就被封锁在这碑下了,这碑里有特殊的东西,能将我的力量压制。”牛头人说道。
海爵说道:“不光是你的,我的能力也会被压制,这是专门用来克制墟的东西。”
先前它的血液渗透到碑身,就如沸腾般被蒸发和腐蚀掉,若非它的能力是增殖,能源源不断制造鲜血,早就受伤了。
许深心头一动,这碑是灵秘互助会的1号建造的,这材料能克制a级墟,岂不是最适合用来制造成战斗兵器?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必要回头将镇墟碑搬运回去。
但眼下不行。
镇墟碑破裂,牛头人被释放,不知道1号会不会有什么办法知晓消息。
眼下他一走了之,无法追查,但如果他将镇墟碑托运回去,反倒会露出马脚,被1号追查到。
许深让黑雪将沿途的车辆轮胎痕迹掩盖,至于镇墟碑,暂时留在此处也无事,虽说能用来制造成兵器,但底城的工厂多半无法将里面的东西提取出来。
用破碎的碑身战斗,效果不佳。
“你一直被镇压在那下面,你怎么知道自己被抓了一千多年?”许深询问。
“当然是我那位朋友告诉我的。”牛头人说道。
许深想到那晚看到的诡异女人,微微点头,这么解释也能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