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杰心脏狂跳,慌乱得不行。</P>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吗?」关美玲从床头柜上扯过烟灰缸,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放到烟灰缸旁边,又摸索出一包中华烟,递给墨一杰一支。</P>
「关书记,我……我不会吸烟。」</P>
「想进政府,就要学会吸烟、喝酒、应酬。」关美玲笑着将一支香烟扔到墨一杰大腿之间,自顾自地又抽出一支,示意墨一杰给她点上。</P>
「靠,大姐,你牛!」</P>
墨一杰很无奈,只好伸手拿起打火机,尴尬地笑着为她点烟——小心翼翼地。</P>
「小墨,尽管马部长答应你到镇政府,我要是不同意,你也进不去。」关美玲深吸一口烟,优雅地吐出一口烟圈。</P>
「那是,还请关书记多关照。」墨一杰心里一沉,心想,「这女人啥意思?让自个儿闭嘴吗?」</P>
就在这时,关美玲将香烟按在烟灰缸里,伸舌头舔着嘴唇,随后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昨晚听到啥了?」</P>
「我……我是和您讲笑话……不,我昨晚都……啥都没听到,我……」</P>
「哼,小墨,你不要撒谎。」关美玲拉下脸来。</P>
见关美玲如此追问,墨一杰急了,把心一横,咬牙说道:「关书记,我不会乱说的,以后还指望着您关照呢!」</P>
「哦?呵呵呵,你这样想?」关美玲又笑了,随后轻蔑地说,「我今天不想听空话,想要你的投名状。」</P>
说完站起身,伸手推墨一杰。</P>
墨一杰傻了,骤不及防地被关美玲推倒在床,脑子一片空白。</P>
……</P>
墨一杰九点钟起身退房,步行来到县委。</P>
「我找马振华部长,来取接收函。」墨一杰特意将“俺”改为“我”开口说道。</P>
看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魁梧老人,身形挺拔,黝黑的脸庞。</P>
「先登记!」老人扔给墨一杰一本黑色外皮的登记簿,随后开始打电话请示。</P>
县委大院是一栋老建筑,苏联建筑风格,中间高起部分六层,两侧五层左右对称。入口是一个大雨棚,两根圆形的钢筋水泥柱子,刷着白色涂料。</P>
一番打听之后,了解到马振华的办公室在四楼,爬楼梯穿过两侧木墙裙走廊,看着门牌墨一杰找到马振华办公室。</P>
「咚咚咚!」墨一杰轻声敲门。</P>
「进来!」里面传来了马振华的喊声。</P>
墨一杰推门而入,见马振华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看文件。</P>
「马部长,早上好。」墨一杰笑着主动问好。</P>
「坐!」马振华头也不抬,向墨一杰一挥手。</P>
一分钟后,马振华看完文件。</P>
将身体靠在大班椅后背上,一脸严肃地开始上下打量墨一杰。</P>
墨一杰被马振华看得心慌,强行镇定,微笑着迎着他的目光半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打开了的中华烟,抽出一支递给马振华,随后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P>
马振华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装模作样吸烟的墨一杰笑了笑,问道:「你不会吸烟?」</P>
墨一杰尴尬地一笑,回答:「正在学。」</P>
「哈哈哈~」马振华大笑,随即说:「小关带坏你了。」</P>
墨一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感觉额头似乎要冒汗。</P>
「去了就听关书记的话,别给我丢脸。」说完,马振华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喊人,随后放下电话,继续看文件。</P>
又过两分钟,敲门进来一名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瓜子脸,桃花眼,齐耳短发,灰色小翻领西装,黑色毛呢筒裙。</P>
「马部长,您找我?」女孩瞥一眼墨一杰,向其笑着点点头。</P>
墨一杰习惯地看向其头上的系统标签,女孩叫刘怡然,今年二十八岁,离异,寿命闪烁不定,一会儿是三十九岁,一会儿又是八十四岁。</P>
「这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你去给他办一张接收函,单位是双河镇政府土地所。」马振华说完,笑着对墨一杰挥手赶人。</P>
「再见马部长!」墨一杰说完起身与刘怡然一起出了门。</P>
「毕业证、照片与档案接收函都带了吗?」出门后,刘怡然看一眼墨一杰,眼神温柔了许多。</P>
「都带了!」</P>
墨一杰低头用手指一下挎包,抬头看向她,开心地笑着回答。</P>
「我叫刘怡然。」女孩接过印着西南建工学院的牛皮纸信封,笑眯眯地对墨一杰做了自我介绍。</P>
「您好,怡然,很高兴认识您。」</P>
墨一杰下意识地扯了扯旧军装的上衣下摆,挺直了胸膛。</P>
女孩又是嫣然一笑,眯缝着小眼睛,露出一口洁白牙齿。</P>
两人在走廊里不紧不慢地走了两步,来到组织部大办公室。刘怡然坐在靠窗边的办公桌,桌面干净整洁,放着一盆雅致的青翠文竹。</P>
「这文竹长得真好!」墨一杰实时夸赞。</P>
女孩又是对着墨一杰浅浅一笑,拉开抽屉,取出一沓《高等学校毕业生接收函》表格,然后按照墨一杰的材料填写起来。</P>
刘怡然的字,带有一点魏碑风格,工整娟秀,清新不俗。</P>
墨一杰又真诚地送女孩一顶高帽。</P>
刘怡然明显对墨一杰有了好感,末了,不露声色地给墨一杰写了一个小纸条,与接收函一起放到墨一杰手提袋内。</P>
墨一杰谢过刘怡然,出门取出纸条一看,上面是一段话——下次来县里,一起吃饭。后面是一个地址:县家属院三号楼,还有一个电话。</P>
墨一杰很困惑,留电话号码是可以方便联系,可她住三号楼哪个单元呢?</P>
思忖片刻,忽然哑然失笑,人家给自个儿留了电话,肯定上门前是要打电话预约的,届时一问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