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喜鹊骨粉拌血酒,另外洒在铜盘内的鸡肉上,黄大仙一边喝酒一边吃肉的场面,在村子里没牙的老辈儿口中津津乐道。</P>
「这场面,啧啧,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了。」大喇叭匠小声地对儿子小喇叭匠开口说。</P>
念的咒语依旧是金光咒,一番法事儿下来,墨望阁汗流浃背。</P>
后院场地闲人免进,不过可以在屋子里隔着玻璃窗安静观看。</P>
天黑,不敢用电灯,为方便观察,在屋外祭祀处放一盏白纸灯笼,香炉内燃点的是自制迷魂香,也是搀了喜鹊骨粉末的。</P>
「妈蛋,这喜鹊骨就是黄皮子的毒品啊!」墨一杰感觉很好笑。</P>
做完仪式,敬献祭品之后,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屋内关了灯,后院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那盏白纸灯笼在微风中摇曳,忽明忽暗的蜡烛火苗跳动着,把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P>
迷魂香燃到三分之一,黄大仙驾到了,由一个全身白毛的老家伙带队,后面依次是一队稍稍年轻的,全部浑身雪白。</P>
「黄家有地位的都来了吗?」明宝珠俏皮地问自个儿公爹。</P>
「差不多吧!」</P>
灯光昏暗,墨望阁喊明宝珠过来,是想让她数数有多少只。</P>
「一共七只!……」明宝珠回答。</P>
「哎~它没来!」当听到带头的那只不是三条腿后,爷爷叹息了一声。</P>
明宝珠知道公爹说的是啥。</P>
那条没了一只右爪的黄大仙是黄家辈分最高的,墨望阁的爷爷曾经有幸见过。据说曾看见过它修炼,场景甚是骇人。在后山大石坪上有上千只黄鼠狼围绕着它打转,最后的场面极血腥,一大群野兔赶入包围圈,被那些黄鼠狼生吞活剥。</P>
第二日,石坪地面上四处血迹斑斑,五六十只野兔的内脏以及残骸被堆成一座小山,肠子都被扯成一条一条的,摆成了一个放射状的圆圈,场面腥臭得连孙屠夫见了都想呕吐。</P>
这是爷爷自吹的!</P>
孙屠夫当着墨爷的面从不拆穿,但私下概不承认——觉得丢脸。</P>
墨一杰躺在床上,全身骨头发酸,头疼欲裂,大汗淋漓,嗓子眼火烧火燎,只想吃蛋卷冰淇淋。</P>
村子里没有,孙美琪自制了放了绵白糖的冰酸梅汤,在昏暗的灯光下,坐在竹椅上用白瓷汤匙喂我。</P>
「杰哥,喝完好点没?」孙美琪端来一盆温水,把毛巾浸湿为我擦汗。</P>
「烫不烫?」</P>
「不烫!」</P>
擦完汗,墨一杰感觉舒服些,盖上毛巾被昏昏睡去。</P>
也许是赤脚医生郭月梅的药管用,也许是爷爷的法事儿管用,抑或者是孙美琪的酸梅汤管用。第二日上午,墨一杰感觉好多了,浑身肌肉不再酸痛,只是依旧有些头晕。</P>
「妈!俺想吃手擀面。」墨一杰羞涩地小声喊,一说话,感觉头还是很痛,那种脑浆子在脑壳里发晃撞击的痛。</P>
一大碗拌了蒜泥,弹劲道儿的手擀面下肚,墨一杰身上有了力气。</P>
「妈,昨晚啥情况?」</P>
「做完法事儿,都走了。」</P>
母亲说话总是很含糊,法事儿过后黄大仙与人肯定都会离开,但那具体是啥情况呢?</P>
再次追问,墨一杰才得知——吃完鸡的黄鼠狼并没有首尾相接转圈致谢。</P>
这意味着,这事儿还没完。</P>
「靠,俺哪得罪你们了!难道是怪罪俺对苗人杨见死不救?!俺没反应过来呢,林坤就上去一刀捅死他。这也要算俺头上!」</P>
墨一杰气呼呼地在心里抱怨。</P>
第二日墨一杰才知道,黄大仙还是恩怨分明的,对他算是客气的了。</P>
因为,黄大仙报复了林坤,很血腥,很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