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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松井义雄一贯的方式,谁叫他丢面子,他就会叫谁加倍丢面子,廖云菲也罢,佐佐木石根也罢,无论是谁,挡他的道就不行!
其实今天廖云菲的运作已经很圆滑,暗中搬动宪兵队上层,宪兵队也不为己甚,悄悄示意玄叶健一出面,一切都为了保松井义雄没面子,结果他丝毫不买账。
不是不买宪兵队和玄叶健一的账,而是不能给廖云菲面子。
佐佐木石根视为左右手的鸠山寿行,会背叛天照大神的后裔——天皇?绝无可能。在这一点上松井义雄毫不怀疑。他认为,根据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段文轩的价值并不大,抓到手也无非拿他当幌子,揪几根鸠山寿行的小辫子,给自己的仕途增加点筹码而已。
当玄叶健一和宪兵司令部参谋出现时,松井义雄觉得自己已经得到足够的尊重,所以,他恭恭敬敬接受了命令。既然宪兵队已经出面,再拿段文轩说事、借机打击鸠山寿行就不地道了、不识娶了、不知进退了。但他一直怀疑,今天廖云菲出来挡横,目的根本不是段文轩掌握的情报,而是为了跟他唱对台戏。
他想打击鸠山寿行,廖云菲想保鸠山寿行。
这对狗男女的风流韵事在上海日军上层并不是什么秘密,恰好沈春丽也在身边,一股不可遏止的怒火在心底腾腾燃烧,当然打死松井义雄他也不会承认。其实在他的潜意识里,应该给远在东北营口的鸠山寿行发个严重警告:自己的地盘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而鸠山寿行若没有佐佐木石根罩着,算个逑!
人所共知,这个王八蛋属叫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某种意义上说,他今天痛击段文轩与上次在佐佐木石根的小楼里作践吉永贞子一样,都是为了给看不顺眼的人难堪,并非为了炫耀自己的雄风。懦弱的张志平因此差点失控自杀,那么廖云菲在自己面前吃瘪,鸠山寿行又会如何哪?
大脑不发达、从小接受残酷粗暴的武士道熏陶,耍的刀枪、玩的是拼杀、向往的是战场,客观点讲松井义雄并非天生不屑于温柔,而是根本就不懂,根本就不知道。≈lt;≈gt;
他等于在狼群里长大,缺少人性教育。他认为,一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敢于拥抱爱情的男人,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被羞辱,没有第二选择,直接拿刀!记住,拿刀而不是拿枪!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手刃对方!
他希望鸠山寿行不是张志平那样的孬种,以后直接挑战他。
另外,松井义雄今天如此歇斯底里,沈春丽在侧也有一定的原因。不能不承认,单纯站在男人的角度,廖云菲明艳不可方物,像盛开的樱花一般绚烂。而沈春丽,冷俏的外表下,好像掩藏着地火一般的热度,如雪中寒梅,力压群芳。
但在这两个女生心目中,他——向来自命不凡的松井义雄大佐,却远远不及小白脸、秧子货的鸠山寿行。这叫人如何忍受!可这份羡慕嫉妒恨得藏在心里,就像看见天皇并不是神,夜深人静不装瘪犊子时一样和女人敦伦,能说吗?永远不能说,对谁都不能说。
有屁不放,憋坏心脏;没屁硬挤,锻炼身体!不把心中积存已久的怒火发泄出来,以后还怎么打天下?
所以,,松井义雄突然大爆发!
所以,段文轩稀里糊涂做了鸠山寿行的替身,挨了一顿暴打。
所以,渡边贤二、沈春丽和廖云菲都觉得今天的事全无来由。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战争这所地狱已经成功地把松井义雄加工成魔鬼与野兽的混合体,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人知道他何时是野兽何时是魔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人!
话说回来,松井义雄的脑袋到底有多硬?难道比花岗岩还牛逼?虽然赶不上也差不多,试想在长春东亚饭店,行刺的黄宝情急之下,使出十二分力气拿手雷砸在他后脑上,也不过带给他脑震荡而已。≈lt;≈gt;
换成别人,当场就得死翘翘。
看着委顿在地,像瘟鸡一样浑身瘫软地段文轩,发泄过后倍感轻松,也倍感得意的松井义雄呵呵一笑,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再潇洒地抹一把隐隐作痛的额头,颇有哲理地道:
“段先生,请记住,杀人很简单,不需要那么多花样。”
绝非炫耀说便宜话,杀人的游戏他从小就玩,十几岁已经开始实习,二十几岁成为老手,如今已经找不到新鲜感刺激感啦。说完,在廖云菲愤怒的目光中,瞟了瞟沈春丽昂首阔步离去。站在门口的渡边贤二不知道自己该祝贺还是该诅咒,尴尬地冲沈春丽和廖云菲咧咧嘴,苦笑着摇摇头,紧跟在松井义雄后面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