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低头了,双手纠结在了衣角翻扯,从获悉庾庆进了成衣铺的什么密道后,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对这个问题了,所以她心中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鼓足勇气后,深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有无人靠近,才低声道:“霓裳成衣铺是琥珀族的一个秘密据点。”
“……”庾庆又被意外了一把,稍懵又问,“琥珀族的幸存者不是都被控制在了琥珀村吗?怎么又冒出了个秘密据点。”
虫儿:“还有一个幸存者逃脱了,是琥珀族当年的第一高手,也是个高玄修士,我们今天在成衣铺碰头了,她想见见你,想跟您面谈一下。本来说好了,只要公子答应了见面,我就来这里回应具体时间,谁知公子带人把这里给抄了,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联系了,想必她会想办法再联系我吧。”
“……”庾庆又懵了,略有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试着问道:“是你跟琥珀族那边人接触时横生出来的事?”
虫儿点头,她不想骗庾庆,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尤其是自己的性别问题,暂时也只能是这样半真半假的应付。
也得亏她最近得到了一些说谎方面的调教和锻炼,否则以她之前的心理素质,当着庾庆的面很难说出这种套路来。
庾庆:“她要跟我谈什么?”
虫儿:“不知道,应该是跟琥珀族有关吧。”
庾庆皱眉,“你连人家的好坏都分不清,就擅自帮人家约我,还帮忙瞒着我,你吃错药了吧?”
虫儿立马保证道:“我相信她是不会害你的。”
庾庆顺手就给她脑袋来了一巴掌,又照屁股给了一脚,啐了口唾沫,“呸,你相信有屁用,我看你是被那群琥珀女迷魂了头。”
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就说嘛,经小师叔甄别出来的玲珑观弟子怎么可能出卖同门,原来是这么回事。
见他又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了,虫儿反而心里舒服了,又催促道:“师父信里的语气好像挺急的,好像是挺要紧的事,公子,你还是尽快去找向兰萱说说吧。”
“你们师徒没一个好东西,就你那师父,说到来这里,一开始就不对劲,肯定心怀鬼胎有什么问题……”庾庆骂骂咧咧转了身,嘴上骂,行动上还是遵从了,找向兰萱去了。
宫城地牢外,那支走空剑又回到了向兰萱的手上,手下人禀报着检验结果。
一个很奇怪的结果,剑上确实有庞无争的气味,可庞无争脖子上的伤口跟这剑又吻合不上,做了各种测试,甚至直接从地牢里揪了几个活口试剑,怎么下手都斩不出那样的伤口来。
而庞无争身上又没有其它伤,可以确定,脖子上的伤口是唯一致命伤,也是唯一受伤的地方。
“这可定不了那个小白脸的嫌疑,有可能是庞无争碰过这剑,也有可能是庞无争受伤时的血气溅到了这剑上。”向兰萱抚着手中剑喃喃了一句,旋即转身走回地牢。
跟随的手下默不作声,心里明镜似的,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小白脸是相海花的情人,有背景关照。
四肢固定的刑台上,小师叔静静躺那,伤已经得到了救治,相海花让人转送了最好的伤药进来,不过脸上的血口子并未处理过。
向兰萱走到了他跟前,抚着手中剑锋,似笑非笑道:“经验证,庞无争脖子上的致命伤就是这剑所致,而这剑却在你身上,你怎么解释?”
小师叔一听就笑了,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剑一直在我身上,不可能碰到庞无争。向大行走,我真的是倒霉,从那经过突然就被人袭击了,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清楚,这走空剑的真正威力目前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发挥出来,对庞无争那一击的伤口,外人是验不到他这把剑上来的。
而见到是向兰萱亲自主持对自己的审讯后,他便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有关向兰萱跟老十五他们掺和仙府的那些秘密,他也知道。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和老十五他们认识。
向兰萱淡漠:“突然从知海阁跳了下去,放你身上,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然后直奔了田字巷,在田字巷兜兜转转的,而庞无争也在这个时候很蹊跷地出现在了田字巷,也在田字巷兜兜转转的,你告诉我说是碰巧,你觉得我会信吗?”
小师叔苦笑,“向大行走,我跟庞无争无冤无仇,若真要袭击他,你觉得我可能会躺在这里吗?”
向兰萱手中剑递出,触及了小师叔脸上的伤口,剑尖颤动,一点点刮开了刚凝结了血痂的伤口,“逼我动刑就没意思了,看相海花的面子,把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区区一个庞无争,死也就死了,还要不了你的命。这事要有个合情合理的交代,懂吗?”
小师叔:“真不是我做的。”
正这时,有人快步到向兰萱身边嘀咕了一句。
于是向兰萱扔下剑出去了,到了地牢外,她才问了句,“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跟出的手下道:“没说,探花郎只说是急事。”
向兰萱双袖一甩,直接腾空而去,顷刻飞临知海阁上空,身形一闪,已经从窗口钻回了自己屋内。
踱步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容颜,才大袖一卷,房门无风自动打开了,她走向窗前道:“让他进来吧。”
熟门熟路的庾庆来此一点都不拘谨,大步而入,近前行礼,“大行走。”
向兰萱斜睨,“找我干嘛?”
庾庆却一脸稀奇道:“大行走,听说你把相海花的相好给抓了?”
向兰萱翻了个白眼,“怎的,跟你关系很好不成?你千万别说你是来为那小白脸求情的。”
“求情?”庾庆呵了声,摆手道:“压根不认识,我也不可能为这种人求情,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丢人现眼的东西,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光了,要我说,这种人直接弄死就好,没什么好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