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天涯共此时。
惊鸿殿内宅楼台,带着一身酒气的古清照不疾不徐地到了楼上,目光一扫,只见孤酒赏月的青牙赤脚盘坐在大椅子上,不知在琢磨什么,在那抠脚丫子玩。
想到这位待会儿可能又要用这手剥花生吃,古清照有点无语,走到一旁坐下了,才问道:“我刚听说琅嬛居着火了?”
青牙抬了抬头,“嗯,说是柴房着火了,没什么事,已经扑灭了。”
这里话刚落,一道人影毫无征兆地飞了上来,正是庞成丘。
青、古二人目光一瞥,立马意识到了不对,正常情况下庞成丘不会毫无动静闯过来,应该是出事了。
果然,庞成丘稍拱手给礼便急道:“青爷,不好,出事了,琅嬛居那边出大事了,又着火了,王雪堂死了。”
王雪堂死了?
此话犹如惊雷,惊的青牙赤脚落地站起,也惊的古清照错愕站起。
哪怕一脚踩翻了自己的木屐,青牙也顾不上了,急问:“什么叫又着火了,王雪堂怎么就死了,你把话说清楚。”
庞成丘:“青爷,琅嬛居又二次着火了,之前烧的是柴房,这次烧的是王雪堂的客房,外面发现火势去急救已经晚了…”
青牙斥责道:“扯淡,凭王雪堂的修为,就算整个琅嬛居烧着了也困不住他,更不可能烧死他。”
古清照闻言点头,“确实,这恐怕死的蹊跷。”
庞成丘叹道:“青爷,老板娘,你们听我说完,那边的眼线报,并非烧死的,尸体尚完好,只见面目呈现涨紫的状态,估计可能是被毒杀的。”
闻听王雪堂的死况,青牙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和王雪堂房间格局一模一样的探花郎的房间,一些之前感觉不正常的事情现在似乎突然间就明白了,忍不住恨恨咬牙蹦出三个字眼,“白罗纱!”
此话一出,庞成丘颔首,“据形容的死况,像是镇海司之前被毒杀的那位的死况。”
因脑中闪过的什么念头,古清照惊到手中团扇遮嘴,“白罗纱…难道又是那位探花郎干的不成?他刚好在琅嬛居…”
“什么叫难道?如果不是他干的,我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给你手下姑娘当绣球抛!”
青牙指着自己的脖子叫嚣,甚至有几分面目狰狞,如此失态,可见是真的恼怒。
他赤脚来回走动着,气急败坏道:“就那么一小量东西,这狗探花居然还分作了两份来用,真他妈会过日子,难怪平常省钱住那破地方,还是说他提前料到了王雪堂会回来找他算账?还糊弄我说什么有事要处理,这他妈都处理到跑琅嬛居杀人放火去了!”
回头他又朝古清照叫唤了一声,“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女人喜欢的天下第一才子干的破事。”
古清照叹道:“你急什么?”
青牙两手一摊,“你问我急什么?我他妈又要进去坐牢了,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他才来了几天,就把我给搞进去两次,我他妈找谁说理去?”
回头又来回走动着骂骂咧咧,“我之前就感觉不对,我就说那狗探花找我就没好事,果然被我猜中了,这家伙有病吧?竟敢跑到海市胡搞瞎搞。”
古清照:“有那么严重吗?”
青牙摆了摆手,之前在琅嬛居内的具体情况,他一时间跟人也说不清楚,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事发情况,又问庞成丘,“那边具体是怎么回事?”
庞成丘:“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刚才的消息都差点没能传递出来,吕无当已经下令封锁了琅嬛居,任何人都出不来,任何人的对外联系都要经过他们的手。”
“罢了。”青牙叹了声,举头望明月,“老庞,你怕是也要做好进去的准备,这次恐怕还要受点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做好掂量。”
庞成丘:“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青牙挥了挥手,庞成丘转身离开了,直接跳下去的。
古清照又出声了,“琅嬛居内,何况又是王雪堂,哪是那么容易下手的,若真是那位探花郎做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青牙:“他就跟王雪堂见了一次面,恐怕就是那次见面做了什么手脚,我也在想他是怎么做到的,奈何现在不知道事发现场的情况,我也无从推断。总之这狗探花又利用了老子,这是欺我不敢举报他吗?”
古清照蹙眉,真要是这情况的话,恐怕还真不好举报,谁都可以举报,唯独这边不太方便。
“你得把情况跟干娘那边知会一声。这次的牢狱之灾不进去则已,一旦进去了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因为我的嫌疑可能比那狗探花的嫌疑还大,而我偏偏又不能招供出狗探花,只能是硬挺,得干娘那边出手了,不然我和老庞很难从里面出来。”
“你的嫌疑怎么会比他还大?”
“我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从王雪堂的屋里出来了,后来又跑进去了,为了点小钱,反复进过王雪堂的房间,关键谁知道那狗探花居然敢杀王雪堂?估计王雪堂自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人给先下手为强了。总之,无论是去王雪堂房间呆的时间,还是进去的次数,我都比狗探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