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被投喂了几粒,腹中饥肠辘辘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口腹中尽是肉味。</P>
“卫狗昨晚悄悄给的,民间都用它来做赶路的干粮,只要一点点,便可让人很快饱腹,好吃吗?”</P>
长孙焘真想把刚吃进去的牛肉干给吐出来。</P>
要是他知道是卫殊给的,他就不吃了,还能给他的小王妃省下一点。</P>
“好……好吃。”</P>
微光昏暗的裘衣下,虞清欢的双瞳亮若星辰,长孙焘终究说不出来狠话。</P>
正如他明知他的王妃昨夜是故意把他支出去,只为引幕后的人出来,又一次把自己置于险境,但他仍旧不忍责怪一样。</P>
那种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让人疼在骨子里的感觉,他也是第一次才有,他有些无所适从,所以一直在学着怎么做一个好丈夫,正如新手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父亲。</P>
“你一点都不会说谎。”虞清欢掀开裘衣,大口大口喘着气,又生怕嘴里的牛肉味飘出去被饥肠辘辘的囚犯发现,连忙捂住了嘴巴。</P>
“怎么不会说谎?难道你能看穿为夫?”长孙焘用手指揩去她唇角的油渍。</P>
虞清欢伸出被捂得暖乎乎的手,去捧着长孙焘的俊脸。</P>
“放肆!”长孙焘下意识地向后避开,有一瞬间拉起警戒,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他又把脸凑了过去,“怎么能只捧脸呢?还要摸摸头。”</P>
虞清欢看出了他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就像流浪的狗狗终于被好心的人收留,但无论主人如何疼爱它,在一些猝不及防的时刻,它仍对世界露出獠牙,把自己小心翼翼地护住。</P>
最后,虞清欢还是捧起了长孙焘的脸,笑吟吟地道:“你每次说谎,都会故作镇定,脸绷得紧紧的。”</P>
虞清欢双膝跪地,直起了身子,柔声道:“而我每次认真端详你,都会情不自禁地碰一碰我喜欢的人的脸,忍不住在想,这张脸到底是不是女娲造人的时候精心制作的成果。”</P>
“你个小丫头,嘴巴跟抹了蜜一样。”长孙焘一把搂住她的后颈,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凑近点看,你还能在本王眼里,看到满满的你。”</P>
虞清欢咯咯笑了:“你指的是那个大鼻子大眼睛的丑八怪吗?那一定不是我!”</P>
二人笑作一团,笑声飘了出去,那些囚犯听到了久违的笑声,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人,都动了动手指,忽然觉得自己还活着。</P>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这个进来后就九死一生的地方,还能笑出声来。</P>
刑部尚书站在长孙翊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可要审淇王夫妇和虞相父子?”</P>
长孙翊一边翻看仵作的记录,云淡风轻地道:“这些人若是你甩他几鞭子,上它几道刑罚就能问出些什么,那本宫该叫你相爷才是。”</P>
刑部尚书吓了一跳,连忙道:“太子殿下恕罪,是臣多嘴了。”</P>
长孙翊唇角挑了挑,不置一词。</P>
刑部尚书姓李,他的公子单名一个“元”字。</P>
这日,李元真的拿着他抄写的《情话宝典》去楼子里逗姑娘,正好偶遇同样来消遣的白黎,连忙把册子给藏到怀里,迎上去拱手道:“白兄,真是巧啊!”</P>
白黎见他毫不意外,拱手道:“同巧同巧,李兄,我真佩服你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精神,这都一年多了,春娥姐连个小眼神都没施舍给你,你还是锲而不舍的把自己的心捧过来让别人作践!”</P>
以往李元都会被白黎刺激得暴跳如雷,但今日他一反常态,扬起下巴神秘兮兮地道:“白兄你腰缠万贯,我又不能像白兄这样一掷千金,先前自然不能和你比,但如今,我有了秘宝,别的不说,但春娥姐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