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桦佑脸上丝毫没有慌乱，淡然一笑，“我已年过七旬，重病缠身，本就命不久矣。”</P>

李昭侧头看了他一眼，见其脸上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眼中未有一丝惧意。</P>

“你来见朕，所为何事？”</P>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在临死前亲眼看一看，夺我大齐社稷，屠戮我姜氏子弟者，究竟是何许人也！”</P>

周君谦紧握剑柄，悄悄站到姜桦佑后面。</P>

哪怕先前仔细搜过身，他还是不太放心。</P>

李昭倒没怎么紧张。</P>

无情最是帝王家，齐国未亡时，姜桦佑既然长期不住在金陵，说明和皇室关系并不好。</P>

他来见自己，应该只为寻找一个答案。</P>

“敢问秦帝，当初为何举兵攻齐？”</P>

虽然这是句废话，且没有使用尊称，李昭耐心却出奇的好。</P>

“齐帝无道，百姓穷困潦倒；朕心中不忍，被迫行此无奈之举。”</P>

“哦？”姜桦佑眼中多了丝玩味，“曹泽、刘康皆非残暴之人，秦军为何也要攻之？”</P>

“二人不顾百姓死活，频频对外用兵；为苍生计，朕只能出兵北上，以解百姓之苦。”</P>

姜桦佑觉得有趣！</P>

两人在此处的对话，不太可能传到外面；可李昭依旧和往常一样，张口百姓，闭口百姓，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P>

难不成假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P>

不过嘛..........</P>

姜桦佑同样清楚，在很多人眼里，胜利代表正义！</P>

后世史书，大概率不会记载李昭野心勃勃，只会写“太祖心忧百姓，愤而起兵！”</P>

李昭微微歪头，定定看着他，“朕的回答，你满意了吗？”</P>

“谢秦帝！”</P>

“朕不杀你，你回去吧。”</P>

姜桦佑轻轻摇头，“不用了，在下心愿已了。”</P>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原路返回，住处将彻底暴露，家中的其他人也将置于危险中。</P>

对姜桦佑的行为，实际上李昭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但也没深究的打算。</P>

看了眼一旁的周君谦，语气平静，“带他离开吧。”</P>

“是。”</P>

周君谦手中拿着一根麻绳，把姜桦佑带到一偏僻处，然后不急不慢拴在对方脖子上。</P>

...............</P>

微风吹拂，水面荡起的涟漪一圈圈向外扩散，又渐渐消失。</P>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P>

夜晚，众人兴致勃勃吃了几条烤鱼，然后早早歇息。</P>

次日拂晓，用过早饭后，队伍继续往宜兴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