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摁了摁眉心，头还是有些痛，道：“你怎么样？”</P>

李怀宁话语一塞，想起梨林之中对方拉着自己狂奔的样子，当时走投无路，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拦在身后。</P>

那天她说不希望自己死。</P>

似乎是真心的。</P>

她真的不想自己死，对吗？</P>

李怀宁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对方略带笑意的声音。</P>

“我没事。”</P>

沈醉勾了勾唇：“既然如此……我再多送你一段路吧。”</P>

李怀宁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P>

“嗯？”</P>

沈醉道：“送送你，不开心吗？”</P>

即使看不清，李怀宁似乎也能想象她脸上慵懒得意的笑容了。</P>

黑暗之中，他笑带深意，轻轻垂首。</P>

“多谢公主垂爱。”</P>

沈醉撑着身子从床上半坐起来，伸出手勾住对方的脖颈，顺势靠了上来。</P>

“李怀宁，见不到我，你会想我吗？”</P>

虽然沈醉平日和他相处确实是不着调了些，但最多是张扬跋扈了点，却很少这般逾矩，李怀宁一时有些慌了神，喉结一动，没有说话。</P>

沈醉笑眼弯弯，看起来如同一只狐狸一般，灼热的气息从对方身上传来。</P>

李怀宁道：“公主觉得呢？”</P>

沈醉眼底一暗，轻笑一声。</P>

她知道李怀宁的心思，左不过觉得这些年过得耻辱罢了，但是难道他何尝不是乐在其中呢？</P>

而这个见证他不堪回首、令他耻于面对的人，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单纯厌恶她。</P>

也有不易察觉的心思。</P>

真真假假，话自己也分不清了。</P>

“我会记得公主。”</P>

但是是否是想念就不知道了。</P>

似乎是出了宫，李怀宁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冷冽的凌厉，平日看起来沉默又无害的狼崽终于露出了本属于自己的爪牙。</P>

沈醉笑道：“不装了？”</P>

李怀宁温热的指尖在对方脖颈上来回摩挲，眼底墨色沉沉，唇边带笑，话语却带着些冷意。</P>

“公主，你一直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不是吗？”</P>

二人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P>

沈醉昂起头，笑吟吟道：“李怀宁。”</P>

“谁准你这么放肆的？”</P>

他轻轻靠在对方头上，女子身上带着清苦的药味，叫人闻了心中也苦涩起来。</P>

沈醉笑道：“好歹是陪了我两年的小宠物，送你一程罢了，你可别痴心妄想。”</P>

李怀宁嗤笑一声，叹道：“我明白。”</P>

她到底是谁也不在乎的，自己也很清醒。</P>

“那怀宁，谢过公主。”</P>

沈醉满意一笑，李怀宁眼里满是暗色，看向对方发顶，汹涌的潮思淹没眼中情绪，最后闭眼留的一声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