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工具人钟璃(1 / 2)

柳公子等人也不容易,蓉蓉姑娘被带走后,以柳公子为首的少侠女侠们立刻返回客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之同行的长辈。

几位长辈商议之后,没有立刻赶来打更人衙门要人,而是发动各自人脉,先走了官场上的关系。

得知是被打更人抓走,那些在京城地位不低的“人脉”面露难色,但在重金恳求之下,勉为其难答应。

可当知道抓人的打更人叫许七安后,一个个脸色大变,直呼:办不了办不了!

就在这蹉跎了一下午,第二天硬着头皮拜访打更人衙门,希望那位恶名昭彰的银锣能高抬贵手。

销魂手蓉蓉姑娘的师父,是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脸庞圆润,颇有些风情,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位烟视媚行的美人。

她心里满是担忧,深知天底下男人的德行,一晚过去了,也不知蓉蓉遭遇了什么折磨.......

失身还算好的,就怕那是个贪心的男人,锁在深宅大院里当个玩物,那才是女人的悲剧。

柳公子的师父则是一位沉稳的中年剑客,最大的特点是深深的法令纹,以及湛湛有神的目光。

两位长辈目光交汇,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担忧和无奈。

身在高手如云的打更人衙门,纵使在桀骜的武夫,也能收敛脾气,缩起爪牙。

焦虑的了两刻钟,直到一位穿着银锣差服,后腰挂着一柄与众不同佩刀的年轻男子跨入门槛,来到偏厅。

“你们谁是蓉蓉姑娘的师父?”许七安扫过众人,率先开口。

中年美妇起身,施礼道:“老身便是。”

阿姨谦虚了,这身段这容貌,怎么会是老身呢........许七安颔首道:“本官已经查明原委,偷窃本官法宝的不是蓉蓉姑娘,而是千面女贼葛小菁。

“如今人犯已经缉拿,蓉蓉姑娘,你们可以带走了。”

听到这话,两位长辈如释重负,随行而来的少侠和女侠们亦是惊喜不已。

不过相比起经验丰富的长辈,他们心思单纯一些,两位长辈心里再无侥幸,蓉蓉恐怕已经.......

但对方能一夜风流后放人,已经殊为难得,只能自认倒霉了。

“多谢大人!”

中年美妇感激道。

说话间,蓉蓉姑娘在吏员的带领下,进入偏厅。

她情绪很稳定,惊喜的喊了一声“师父”,既没喜极而泣,也没一哭二闹三上吊。

中年美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只是说道:“没事了,这位大人明察秋毫,没有冤枉你。”

蓉蓉盈盈施礼,嫣然道:“多谢许大人。”

中年剑客咳嗽一声,抱拳道:“那,我们便不多留了。”

说完,一叠银票从袖子里滑出,放在茶几上。

“银票带走。”许七安淡淡道。

他没好意思要,毕竟销魂手蓉蓉,既没闹事也没偷窃,纯粹是误会一场。

中年剑客难以置信,有些诧异的审视着许七安,重新抱拳:“多谢大人。”

这伙江湖客随即离开,刚踏出偏厅门槛,又听许七安在身后道:“慢着!”

中年剑客顿住脚步,有些不屑,又有些如释重负,哪有不爱银子的官差。

他转过身,顺势从袖中摸出银票,打算重新递上,却见的是许七安在桌面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书。

写完,又用拇指蘸了墨子,按了一个手印。

众人迷糊的看着,不知道他要作甚。

“本官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昨日斩了这小子一把法器,你们拿着这张欠条,去司天监找宋卿,他会替本官赔偿一柄法器。”许七安抖了抖手腕,宣纸飞向中年剑客。

中年剑客接过,告辞离开。

一行人离开打更人衙门,美妇人握着蓉蓉的手不说话,倒是一位少侠终于回过味来,有些担忧的试探道:

“蓉蓉,他,他昨晚有没有欺负你。”

少侠们先是一愣,纷纷反应过来,死死的盯着蓉蓉。

中年剑客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尽管他和美妇人都料定蓉蓉失身,但一直刻意不去提及,虽说是江湖儿女,但名节一样重要。

“他没对我做什么,我在打更人的厢房里独自住了一宿。”蓉蓉摇头解释,“就是被子有些臭。”

一夜过去,她不像刚开始那样惶恐担忧,知道那个银锣是正人君子。

既然话题说开了,美妇人也不再藏着掖着,狐疑道:“没欺负你,那他抓你作甚。”

“那位许大人的宝贝确实被偷了,偷他宝贝的是葛小菁,而他之所以抓我到衙门,是因为葛小菁易容成我的模样作案,于是才有了这场误会。”蓉蓉说。

这倒合情合理.......

美妇人蹙眉道:“葛小菁又为何易容成你的模样?”

蓉蓉恨声道:“前日我与柳兄等人在酒楼喝酒,曾指名道姓的说过她几句,千面女贼本就是江湖下九流,专做些鸡鸣狗盗之事,怎配与我并称。

“想必那番话传入她耳中,她便易容成我的模样,行偷窃之事,借机报复。”

“是有这么回事。”柳公子等人点头。

那么事情的脉络就很清楚了,那位银锣也是受害人,抓蓉蓉完全是一场误会,绝非是滥用职权的好色之徒。

少侠们松了口气。

中年剑客颔首道:“方才递他银票,他没要,年轻气盛就好啊,心中还有正气。”

语气里充满了赞赏。

柳公子想了想,道:“那,师父.......法器的事。”

中年剑客看一眼徒儿,摇头失笑:“在京城,司天监还要排在打更人之上,银锣身份虽然不低,但仅凭一张纸,就能让司天监送出法器,天方夜谭。”

柳公子难掩失望:“那他还......”

中年剑客呵呵笑道:“年轻人都好面子,咱们不必当真。”

中年美妇眸子转动,提议道:“索性手头无事,便去一趟司天监吧,也带孩子们去看看大奉第一高楼。”

“行吧。”

许七安手里握着一本泛黄古籍,从地牢里出来,他刚审讯完葛小菁,向她询问了“瞒天过海”之术的奥秘。

“这女飞贼倒是个人才,先把她留下来,将来肯定会有用。呵,偷我法宝,我既要薅你羊毛,将来还要驱使你做牛做马,当然,我会让你吃草的。”

春风堂还在修建中,他的堂口同样在修葺,目前属于没有办公室的银锣,只能再去闵山的金玉堂蹭一蹭。

来到偏厅,吩咐吏员端上热茶,他翻开泛黄古籍,津津有味看起来。

盗门.......哦不,神偷门的易容术确实神奇,与普通易容术不同,它并不是做一张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

而是直接改变容貌,方法是制作特殊药水敷脸半柱香时间,让脸部血肉发烫,出现“溶化”。然后配合独有的行气法门,改变面部五官。

效果维持十二个时辰。

当然,也可以主动复原。

铜皮铁骨境的武者,需要三倍的药水,面部浸泡时间延长一刻钟,没办法,脸皮实在太厚。

“这门秘术最难的地方在于,我要仔细观察、反复练习。就像画画一样,初级选手要从临摹开始,高级画师则可以自由发挥,只看一眼,便能将人物完美的临摹下来。

“是一门需要下苦功的手艺.......我最熟悉的人是二叔和二郎,二叔的话,会让婶婶误会,还是从二郎开始吧。”

一位吏员跨入门槛,恭声道:“许大人,魏公有请。”

七楼茶室。

魏渊站在书桌边,握着笔,双目凝神,专心致志的画画。

魏渊头也不抬,继续描绘,道:“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许七安皮了一句:“跟着您,哪有不得罪人的。仇家多的我都数不清。”

魏渊“嗯”了一声:“有这觉悟,将来成就怎么都不会低。”

顿了顿,说道:“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位五品,今早被人带走了,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许七安无奈道:“我就是想不起来,所以才把那家伙带回来的,您怎么又给放了?”

他在埋怨魏渊。

打更人衙门里,敢与魏渊这般说话的也就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醋坛子,另一个就是许七安。

魏渊没再说话,笔尖在纸上缓缓勾勒,终于,搁下笔,长舒一口气:“画好了。”

“魏公画的是什么。”许七安连忙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