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父母,带着大孙子,到了公社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要继续面临公社的盘问,结果盘问结果差点把公社领导气死,人家京城已经对这件事定了性,那就是给孙家提供信息的黄桐,有意陷害京城大厂的领导,所以借刀杀人,在利用孙家老两口的同时,也给自己公社抹了黑。所以,根据公社定性,傻呵呵的,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自己没有一点主见,占便宜没够的孙家父母被公社狠狠地批了一顿。
自己去京城,啥也没看到,啥也没吃到,只是去被关了接近十天,欠了一屁股债,回来之后还要被公社批评,甚至还要被公社在大队的动员大会上点名上台批评。要知道,自从上级规定,农业生产核算单位由生产大队,改成生产队之后,大队开会基本上一年也没有几次,一般就是春耕动员,秋收动员,年终总结三次。这边一个大队的生产规模是很大的,普遍包含几个村子,里面甚至可能包含二三十个生产队,人口众多,要是无缘无故就没事开会玩,那生产也不用搞了。他们这一次上台挨批,九成就得发生在秋收动员会上了。
窝着这股子气的孙家夫妻,回到村里,连家都没回,直奔大队部找人去了,孙家所在的黄家村就是黄花大队的大队部驻地,所以找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王楸看见孙家夫妻人过来,还满心欢喜的,毕竟无论怎么算,孙家老两口都在京城住了十来天了,那肯定是认下了,否则早就被京城的公社赶回来了,你的介绍信是说的你去寻亲,结果没寻着,可不就得抓紧回去吗。但是认了归认了,孙卫东绝对够恶心的,他这段时间也不是白待的,这里的人,一个个比朱元璋还传统,嫡长子继承制那卡的死死的,孙卫东一个小儿子,被父母吸血那是肯定的,而且来的只有老两口,出门的衣服都还没换,这说明啥,这说明他们家的皇太孙留在京城了,这可以长期恶心孙卫东,这也说明他们连家都没会就过来感谢他了。
王楸猜的并不是完全错误,他们两个没有回家就过来了,是真的,但是过来可不是来道谢都是,反而是过来寻仇的。所以还在备课的孙卫东赶紧出去,“孙大叔,孙婶子,怎么样京城之行顺利吧,恭喜时隔十五年,家人再重逢……”
结果,孙父咬牙切齿的说,“是啊,京城之行顺利了,我们是来谢谢黄领导的……”话没说完,孙父手里的搭包就抡了过来,正砸在王楸后背上,砸了他一个趔趄。
王楸赶紧躲避,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还不是啥强龙,这边的人出奇的团结,他也不敢和孙父扎刺,只能想方设法的躲。“孙大叔,有话好好说,总不能是孙卫东那孙子不认你们吧,我不是给了你们孙卫东那小子的单位了吗,你们没去单位找单位说理去。”
孙父这一次说话了,他可没管王楸怎么躲得,敢不敢还手,搭包抡空了,就直接手脚并用贴身肉搏,“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他单位,你还挨不上这顿揍……”
孙父的不收手,也彻底惹恼了王楸,老子是穿越者,有系统的人,本着不想得罪你的理念,不好还手,你还上脸了不是,真以为老子就是这么好惹的。所以,王楸立刻还手了,王楸毕竟年轻,战斗力也说的过去,所以在留力的基础上,压着孙父打,这么一来,孙母看不下去了,也直接加入了战场。这一下呼呼喝喝的三人会战,很快就引来了其他人。
大队里有电话,在孙父孙母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公社里就打了电话,说明情况,所以他们对孙家夫妻过来找王楸的麻烦一点都不好奇,但是两边他们都不好得罪,毕竟王楸是他们非法实践的理论支持者,对抗上级的精神导师,所以他们不想和王楸闹矛盾,但是王楸再怎么说,也是外人,是过路财神,孙家才是本地人,他们要是今天偏向了王楸,晚上他们家就得被大队里社员的唾沫星子给淹了,所以一开始不想管,两边闹腾一下,让孙家打几下王楸出出气,然后他们再出面一说和,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事就过去了。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王楸这个胆肥的,居然敢在这种环境下还手,这可就麻烦了,现在打成一锅粥了,不下场拉架也不可能了。
由于这个大队,甚至说整个公社,都是执行的伪集体制,所以根本没有,天塌了也得把手头活干完的精神,当然执行大集体制的,碰上这种热闹,也不会无动于衷。所以很快,一大群人就把大队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看到来人多了,孙母直接往地上一滚,拍着地面叫老天爷,边骂,边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那是怎么惨怎么说,最后还求着老天爷降道雷直接把王楸劈死算球。
周围围观的人,听到孙母说的这些东西,看王楸的眼神立刻变了,再也不管他是什么精神导师,什么理论支持者了,很多人大有一副,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让你见见血的意思。但是普通社员可以不在乎,大队的领导不能不在乎啊,最近王楸组织的社交活动,给他们带来的启发颇深,现在他们已经想出来好几种万一下一次在被抓了,怎么反驳上级督导组的办法了。
其实王楸倒也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主要是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成型时间问题,他的社教确实没有离开两个主义,一个思想,但是那是建立在,市场经济全面开放,工业科技大发展的的情况下,对于两个主义,一个思想进行的符合社会发展的重新解读,那个时候并不算曲解或者误解,可是放到这个时期就是妥妥的曲解。但是由于组织解释的人水平高,在这个时代就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而当地人,执行的也是一种两头擦边,两头不靠的办法,所以,两边才能一拍即合。现在王楸是很骄傲的,为啥,因为有别的大队派人专门过来学习他先进的社教经验,并且为了不落下课程,还要走了他之前备课的内容,说是也要好好组织一下。
大队长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老孙家的,行了,起来吧,大队里肯定不能让你吃亏,黄领导也是一心好意,肯定不是为了算计你,利用你,只是一时疏忽,让他给你道个歉,把你这段时间的损失赔了就行。”然后又对大家说,“黄领导这段时间,利用农闲时间,积极组织对大家的教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要一个个都把黄同志当成敌人。大家也要相信,只是黄同志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才造成了这种情况,大家散了,散了,咱们大队肯定能秉公处理。另外,这事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到处乱传,自己大队里也不行,都会各家干活去吧,不要在这里围着了。”
大队长说得好,不要乱传,但是怎么可能,这么有乐子的事,不找人分享一下,对得起倒霉的孙家吗。所以,第二天,整个大队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当然大队长也没指望大家听话,不乱传,但是说给王楸听,能把他安抚下就行。大队说要处理,王楸也得有个态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赔钱了事,而且还被孙家狮子大开口,狠狠的撕咬下来一大块肉。当然要钱并不是孙家最希望得到的,他们想着让王楸走的时候,把孙家的皇太孙一起带走,给他谋个出身。可惜王楸打死也不同意,就这样,王楸只能被迫赔钱。
丢了一大块肉的王楸,说了一声,今天的社教暂时取消,然后就坐着床沿上仔细思考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就算是孙卫东不认,或者就是不是,也不至于就这么抓起来关着啊。要是寻亲就抓起来,以后谁还敢出门。
实际上,哪里出了纰漏呢,还就是出在了王楸身上。正常情况下,这种有目的的寻亲,都是有流程的,你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了,你就应该,先写信给这个要被寻亲的人,然后两边相互约好,就啥事也没有了,就算老百姓不懂这个,公社也会提醒你这么干,但是坏事就坏在王楸横插了一杠子,让简单的事情立刻复杂化了。孙家找公社开介绍信和证明信,说的是上面派下来的黄领导都安排好了,公社里一听王楸都安排好了,自然就以为,他们已经把两边都打好招呼了,直接就放行了,根本就没有介绍这个茬。可是偏偏王楸有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给孙卫东写信,才有了后面这一切的故事,说他是罪魁祸首,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但是你以为到这里就完了,他造成的影响可不单单是个黄花大队,京城里还有一大批人呢,他们的处理对他的影响将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