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就是不可信啊，比较靠谱的说法是，明末李立阳占了破山所在的寺庙为军营，因为李立阳嗜杀成性，破山就过去劝他要止杀慎杀，结果李立阳说，我杀人，和你守斋一样，都是习惯，你都不能破戒，我怎么可能止杀呢。然后破山说，如果我破了戒，你能不能不杀生，李立阳随口答应，只要你破了戒，我以后就不杀生了。因此破山就吃肉破戒，至于李立阳以后有没有再杀生，也没人知道了。至于那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的话，是不是破山说的，根本没有说法，这句话出现的时候，是到了雍正乾隆年间，汉传佛教和藏传佛教为了争夺信徒，强加到破山身上的，前面两个版本的故事都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这就是宣传，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达到宣传目的。这个几千年一来，全世界都没有变过。”

“也就是说整合典型这种手段都是比较真实的了。”

“对啊，最起码整合典型里面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的，没有伪造的，改动的只有时间地点人物，上面要求，不到迫不得已，不允许进行伪造事件，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还在红星厂的时候，出现的那一次粮食危机吧，就是粮商集体涨价那一次。”

“嗯，记得。”赵鑫记性虽然不差，但是很多乱七八糟的小事，她都记不住，主要是懒得记，但是这是赵芹打的一次漂亮的胜仗，所以赵鑫记得一清二楚。

“那一次，我让宣传科，准备的资料里面不是有大量的丰收资料吗？其实很多对京城的粮食供应根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是经过典型整合之后，就能让大家觉得，受灾只是小范围的，大部分的地方都没有问题，只要我们咬牙坚持一下，打到了这些无良粮商，粮价就能降下来，所以大家才愿意咬牙挺着，而不是进行抢购。宣传工作没有这么简单的，你们也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就比如是说这一次。”

说着赵芹翻出来一摞报纸，上面写的都是西南战场节节胜利的消息，以及撤兵的消息，“看看这些，基本上，就可以说，我们这一次取得了大胜，但是在某些人的宣传里，咱们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急着撤兵的原因就是咱们没有精力和实力，和他们打一场持久战，甚至还会说咱们是怕了他们，要是跑的慢，咱们就要被已经反应过来并且完成全面动员的他们给围剿了，你看着吧。到时候说不定就有那些报纸会直接写出来，你要是有渠道可以看看参考消息，那份报纸有很多都是从外媒上直接搬运过来的新闻，里面绝对有这种东西，这个时候报纸上记得就不是新闻，而是宣传稿，懂了吗？”

说真的赵鑫真的不明白，但是她也不想让赵芹再为这件事头疼，所以直接点了点头，“明白。”

“行了，回去吧，回家把炕烧的热热乎乎的，咱家不缺这点碳钱，最后交代你们一句，和冯家保持距离，反正你们也不怎么喜欢说话，要是过两天没事的话，可以来我们厂里总工办或者技术科看看，做做指导，也好好学习学习。来，钱和票你拿着，自己不愿意做饭，就去公社大食堂吃也行，去跟何家凑一顿也行，滚吧。”两个人在这里耽误她工作，直接赶回家，省的碍事。

两个人出了门，一路骑着自行车，说说闹闹的就回家了，明天去干嘛呢，当然是去看看韩老师了，韩老师离开研究一线之后，病情有了大幅好转，最起码不再是，人家给他介绍一个人，转眼就忘的地步了。对于何雨水要研究一款针对高血压，并且有可能能对老年痴呆有用的药的时候，被韩老师直接否决了，原因是，现在国内有几个高血压，你有那精力，还不如去研究研究，怎么治痢疾，怎么治传染病呢，这些才是大头。这个说法也对，再加上韩老师确实在逐步好转，所以何雨水的心思也渐渐淡了，主要是现在的很多项目已经有身不由己的感觉了，毕竟有人管着了。

晚饭哪吃，自然是一趟东单买点东西去何家吃了，公社大食堂的厨师，别说放到饭店了，就算是放到厂里，都是学徒，两个人自然不会去受这个罪。再说了，也得让人家兄妹团聚嘛。

结果就在吃饭的时候，哐哐大锣又响了起来，没有通知，而且是敲锣开会，这就说明这个会是上面来人了，开的紧急会议。啥事啊，大概就是为了郑丽春的问题，因为最近公社确实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绝对用不着开紧急会议。没奈何，只能把菜重新放在锅里温上，先出去开会了，不过这一次何家出面的是梁拉娣，原因也简单，何雨柱已经喝的五迷三道了，兄妹好久不见，再次重逢，心里高兴，再加上何雨水给他拿回来的几瓶好酒，又彻底把酒虫勾出来了。

到了前院一看，好家伙，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只认识一个公社的王主任，脸色铁青，旁边站着一个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的中年妇女，旁边还有一个穿军装的人在安慰她，旁边还有一个脸上带着红印的小青年。赵鑫猜测，这应该是高营长和他妈，至于另外一个，不认识。剩下的，就无从猜测去了。看来她找的这个政委办事效率很高啊。

如果高营长听到这话，高低得吐槽一顿，有啥事不能私底下说，非得一竿子支到天上去不成。他还战备值班呢，就被人通知，说师政委来了，而且没有团里的领导陪同，他就觉得有问题，什么事情要这么大阵仗，结果听到消息之后，高营长恨不得揍他妈一顿，亲妈都不行，你说你要闹腾，你找个能闹得行嘛，好家伙啊，哪家硬，你惹哪家，这一次，让上级知道了，以后的前途就很麻烦了。最后得到了一个让他回家把家里的烂事好好整顿一下的处理结果，并且给他派了一个司机和一辆车，今天就听他调遣，明天之前必须处理好，临走之前还的一个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评价。

有了车，再加上高营长的处理问题的态度比较积极，所以这件事处理的非常快，也非常好。现在就是王主任拉着附近几个已经有传言的居委会，过来一起开会，把这件事一次性解决完，这叫什么事，没想到，她的辖区内居然还有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看来下乡问题，必须要加快脚步了，不能这么给他们面子了。下乡，强制执行是68年，但是自从62年发起倡议之后，京城等几个比较积极的城市，一直采用的是半强制性执行的，虽然不会说，家里有不下乡的孩子，就直接停你的职，但是被公社和居委会盯上，三天两头的做工作，你能受得了吗？而且只要响应倡议之后，家长也能得到一定的荣誉。

这里有一个误解，那就是家里有不下乡的孩子，家长就要停职这个说法是因为觉悟不够。实际上完全不是这回事，这里面有一个底层逻辑，那就是首先鼓励青年下乡，是为了保护青年，防止他们受到资本腐蚀，成为被批评的对象，资本是偏爱城市的，完全看不上农村，你家里不执行下乡，那么首先要排除的就是你们一家是不是已经接受了资本腐蚀了，这可比觉悟问题要厉害多了。虽然说理论上，只要证明了你是清白的，那么你确实可以恢复工作，孩子也不用下乡，可关键是，在当时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多长时间才能审查完，自己能不能扛住审查 这才是问题。

扯远了，再说回这一次紧急会议，全院集合的速度都非常快，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开会了，还多少有点新奇。这一次开会，桌子旁边只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王主任，另一个还是一个小姑娘，年纪很小，家庭和冯琳差不多，就一个姥姥，身体不好，自己年龄又不够去上班，所以公社在给予基本补助的同时，也顺带给她提供一个岗位，补贴不高，但是好歹是份收入，公社里也能略微缓解一下用人紧张的窘境。

“同志们，这一次我很痛心，咱们群众之间，居然出现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干出这种和畜生没有区别的事情，来来来，自己站出来，自己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大家一听王主任开场就是骂街，这得是多大的事啊，连一开始信心满满的赵鑫都有点不确定了，毕竟在她看来，就郑丽春这种小事，查出来，给与警告和给相关单位下通知，并且澄清谣言就够了，绝对不至于让王主任张嘴骂街。王主任是地方的基层领导，平时哪怕是恨你恨得要死，脸上都带着笑，上次她知道的这么生气，还是当初纪姑娘跨区告状，让区里和街道都丢了大脸呢。

听到王主任的骂声，高营长身边的年轻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