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听到了易中海的说法,自然也明白易中海的顾虑,凌墨白这个身份,易中海确实是不太好说话,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他也听说了凌墨白身手相当不错,甚至有可能他长跑练的这么好也和他这身功夫有关,说吧不听,打吧打不过,告状吧,除了在领导那里落一个管理不利之外,还有可能落一个欺负烈属的名号,将心比心,换谁也没啥好办法。但是心里可以这么想,嘴里可绝对不能这么说。
“老易,你糊涂啊,俗话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对他的这种放纵,迟早会酿成大祸的,这一次李主任心里有成算,先让你们大院操作了一下,万一要是没有这一步,直接全厂组织了这种活动,你说的这些事情再被爆出来,咱们厂从上到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其实杨厂长也后怕啊,这事儿万一要是闹大了,怎么说呢要是在平时影响绝对不会太大,但是现在可是在他的关键时期,一丁点的污点都有可能让他前功尽弃,所以说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发生,没想到老李这人误打误撞居然还立功了。
“杨厂长,我……”
“老易,你的顾忌我也明白,但是你要相信组织,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他既然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自然要接受这个组织的约束,维护这个组织的荣誉。这个名号是组织给与他的照顾和荣誉,不是让他为非作歹的护身符,更不是让他对抗集体的尚方宝剑。这样,你回去,好好组织一下,走访一下群众,写份材料给我递上来,然后咱们厂开个会……”
杨厂长现在想的就是亡羊补牢,要给上级留一个过而能改的印象,毕竟昨天的广播可谓是把凌墨白吹上天了。至于有没有可能是易中海夸大其词,杨厂长也知道,易中海没有这个胆子,他们大院人多了,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行,再不济,问问赵芹也不是不行,在这种事情上她还不至于给自己撒谎。
“杨厂长,这凌墨白毕竟全家都是……而且又立了这么大功劳,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开会,批评他一顿,弄得面子上也不好……”
杨厂长没想到易中海居然还反驳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想想也对,凌墨白的存在对于大院,对于厂里也都是个荣誉,再说了,不教而诛也不好,还是没好气的说,“要不你说怎么办?”
虽然说是没好气,但是对于易中海那就是晴天霹雳啊,这是领导对他有意见啊,“杨厂长,厂里的事儿您说了算,我没什么意见,就是真的处理的狠了,我在大院里面不好说话啊,你也知道,我无儿无女的,老了还靠着大院照应一下呢,原来还有个贾东旭给我当个徒弟,现在东旭也没了,这要是让人家说我跑厂里来告状,大院其他人怎么看我……”易中海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委屈,但是他的目的是这个嘛,当然不是了。
要不怎么说真诚才是最好的武器,他这话一说,杨厂长顿时那一点不满也没有了,就一个想法,这也是个可怜人啊,所以感动之下,说了一句万万不该说的话,甚至让他非常后悔的话,“老易,你要明白,像你这种情况,只要你好好工作,等你老了有国家管你,有厂里管你。所以说,你要为厂里着想,不要搞你们大院的小团体。也罢,这次给你个面子,你把材料递上来之后,我和厂办沟通一下,尽量低调处理。”
易中海的目的就是这个,没想到居然一次就成功了,他照顾聋老太太这个杨厂长的野妈,维护着姜玉柱,不都是为了巴结杨厂长好让他做出负责他晚年的承诺吗,这可不是小事,他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成功了。他知道厂里的制度会包他养老,但是有个问题,作为一个旧时代走过来的人,见识了太多的朝令夕改,今天制度这个样,等他老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工人能站在官老爷头上,想想都持久不了,但是今天杨厂长给了他承诺,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的,因为这个时间,各个单位也都上班了,杨厂长也怕再出现王老头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关门,所以这些人也听到了杨厂长的承诺。
要说易中海不相信制度难道还能相信杨厂长的个人信誉吗,对于他这种旧社会走过来的人,还真是这么回事,个人信誉大于制度信誉,就算是前朝那么垃圾的制度之下,失信于人,也会严重影响自己的仕途。再说了,就算是杨厂长个人信誉也不怎么样,这不也多了一重保险吗,更何况,易中海是谁都不相信,他就相信他自己,两边都靠不上,他不是还有大院这个基本盘吗,杨厂长想靠几句白嘴的承诺,就让他放弃大院的基本盘就是在做梦。看着杨厂长也答应了厂里会安排他养老,而且凌墨白也会被低调处理,易中海出乎意料的达到了两个目的,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自然不会和杨厂长多说,一切都听杨厂长的。
既然领导安排了,易中海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去把事处理了,最好就是今天就给结果。又替周利民请了一会假,让他把他送回去。另一边呢,昨天刘海中得了那么大一个没脸,想了半夜,都没琢磨好要不要去找李主任说说,说吧,你早干嘛去了,不说呢,真出了事,你是干什么吃的。半宿想不明白,所以上班之后继续想,但是心里有事,工作上自然会懈怠不少,这一幕一下子就落到车间主任头上了,车间主任恨得哟,好你个刘海中,不就是八级工没戏了吗,你至于在这里给我磨洋工吗,我是好说歹说,好好的劝了你一顿,才几天,你就给我来这个,既然我说了你不听,那劳资科和工会说的你总得听吧,老子管不了你,老子告状去总行吧。这就是低级工担任车间主任的好处,两边相互制衡,防止出现一方被完全压制的情况。
易中海走了之后,杨厂长直接叫人把李主任叫了过来,这一次他占优势,可得给这人好好的掰扯掰扯。李主任除了在他两个舅子和他老丈人那里,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啊,就连他媳妇都不敢给他脸色看。心里那叫一个生气,好你个刘海中,真就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不是存心看我笑话。而且出了这么大事,你居然不提前来给我说一声,让我一大早受这么一通嘲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所以说今天又是刘海中的受难日,吃过午饭,率先发难的就是劳资科,劳资科科长现在就是李主任的一条狗,让他咬谁他咬谁,李主任今天早上刚刚给他说了要好好照顾一下刘海中,说的咬牙切齿的,正愁没机会呢,没想到,午饭之前,车间主任就来告状了。这可不是我要收拾你,只能说你自己倒霉,但是李主任可没说要撕破脸,还指望他作为一条狗,继续咬杨厂长的,所以说敲打和施恩要同时进行,不是说没有其他工人可以选择了,而是刘海中更合适不是吗?再说了刘海中的车间主任可是杨厂长的铁杆,有些时候,也得适当的背一下锅。
刘海中一头雾水的来到了劳资科,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劳资科科长拉走了,依然是老地方,自行车棚附近,周围没啥人,就算是有人一眼就能看见,这比在屋里谈话可安全多了,屋里死角太多,容易被人偷听。“刘师傅,你这一次因为咱们厂某些人的无耻行为,没能考上八级工,后面又赶上了取消八级工的考核,确实是挺憋屈,但是咱们作为工人要向前看,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的日子里,虽然没了八级工,但是还有其他晋升渠道啊,你们大院的李卫国知道吧,人家靠自学,学到了很多东西,对咱们厂做出了相当不错的贡献,杨厂长特批他参加了技术员考核,经过咱们厂和总厂的工程师认定,评到了十级技术员,这要在往上走一步,就是工程师,前途还是很光明的。”
刘海中都被劳资科主任说蒙了,什么玩意,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吗,技术员,工程师,那东西和我一个靠老师照顾才能勉强拿到初中等同学历的人有关系吗,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报复这些害我的人,至于进步,老子根本不在乎的好吗。“我也没想这个问题啊,我现在是七级工,在咱们厂里也是高级工了,而且厂里还给了我一个合同工做补偿,我挺知足的啊。”刘海中说的还是有点违心的,但是劳资科对工人有天生的压制力,他也不敢多说,只能干巴巴的给自己辩解。
“刘师傅,这东西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心情不好是人之常情,但是生产安全重于泰山,你在生产过程中心不在焉,已经被你们主任告到我这里来了,还想让你回家好好的调整一下心情再回来。”刘海中听到之后差点炸了,啥玩意,回家调整心情,这不就是停职反省吗,你给工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