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矛盾，赵鑫和何雨水那边也有一点点小矛盾，就是两个人的见解不同，并不影响两个人的友好关系。什么东西呢，上级给各个单位印发了一本内部资料，让大家自己学习，自己辩论，自己思考，也不用你表达，也不用说，自己想想就行。其中有一句话，就是引用的徽省民谚，别管黑猫黄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篇文章也不难，就是一篇阐述，现行的高级社和公社模式，与到户的政策的优劣，但是这篇文章是倾向于分产的。

这句话在这个年代大家都很陌生，但是对于两个后世之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基本就是改开的定稿。什么矛盾呢，何雨水生活的时期，正是吃这一次行为红利的时期，所以，这个东西不容辩驳，那肯定是对的。但是任何制度都不可能保证三十年的先进性，到赵鑫出生的时候，这种唯结果论的导向，各种弊端就出现了，所以在赵鑫生活的年代，更多人都对这句话的合理性产生了怀疑，产生了很多理性或者非理性的讨论。再加上唯物主义史观，二十年以后的政策可能是合适的，但是放在二十年前就一定合适吗，况且，这里面主张的分地和二十年后的分地还有本质上的区别。

二十年后，那次分地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土地仍然是国家和集体的，仍然要接受国家的统一规划和指导，大家只有使用权。但是这篇文章里面的分地，就是彻底把土地恢复到五三年以前，所有的土地都是个人的，更加的极端。当然何雨水支持的也不是这篇文章这么激进的观点，而是二十年后，那个已经实践过，确实有一定用处的观点。这么一来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虽然大家还是好朋友，好伙伴，但是私底下，毕竟吵吵了有一段时间了，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两个人的关系，只是外人不知道。

这件事只是其一，另外一件事影响也不小，原因就是已经去上级当顾问的韩工过生日，让两个人到家里去了一趟，名义上吃了一顿饭，实际上则说了很多东西，第一个就是，让两个人再给研究所招人的时候，能不招大学生就不招大学生，最好别用留学生，尽量去工人和技术员之间去发掘好苗子。这让两个人都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话题，取消高考，这么一来，两个人心思都有点乱，再加上孙卫东的密炼机再次跳票了，所以研究所里暂时很清闲，两个人决定回家寻找外援，先把猫和大学生的问题解决了。

找谁当外援，当然是赵芹了，别人她们也不放心不是。恰好，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另一个人也准备找赵芹当外援，并且比她们两个更早，谁呢，刘海中。

这件事还得从易中海和刘海中打的那一架说起。虽然易中海后面对刘海中解释了，他确实是不知道八级工考核取消的事情，但是刘海中根本不信，这是假装相信，糊弄了过去，毕竟易中海没有失势，他背后还有杨厂长给他撑着。杨厂长和易中海害得他断了未来，这个仇怎么可能不报，正好，现在易中海是彻底和姜家，周家，贾家站在一起了，而这三家和赵家都有矛盾，这不就是天生的盟友吗，就算不能结盟，人家专门研究这个的，稍微提点两句，都比自己冥思苦想要强的多。所以刘海中就找赵芹来求援来了。

刘海中先是把自己调查的和猜测的都说了一遍，赵芹最近快忙疯了，本职和兼职两头跑，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红星厂的破事，就算了解一点东西，也都是冯琳这个小喇叭宣传的，冯琳在厂里号称万事通，大道理没有，小道消息一大把，偏偏这些小道消息保真率特别高，但是刘海中是哪个排面上的人物，冯琳怎么可能去关心一下他，所以赵芹根本不知道刘海中说的是对是错，她也不在乎，反正易中海别管是为了什么，选择和这三家站在一起，双方之间就有了一条裂痕，既然刘海中想冲锋在前，赵芹也不介意给他点弹药和信心。

“赵主任，你看看他姓杨的和姓易的，害得我这么惨，你说我还有机会扳回来吗？”刘海中也不问自己的未来还有没有机会了，这是大势，他自己也清楚，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和大势对着干，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报仇，所以他问的就是他到底有没有机会报仇。

“二大爷，这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这什么都不做，真要是有了机会你能把握的住吗，平时，你得多听广播，多看报，留意一下平时厂里的一些变动，就比如 我听说，你们厂里准备实行车间承包制，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事儿是真的，我们几个高级工人之间早就传开了，大家也都叫着劲呢，都想到时候多抢一点，让大家见识见识自己的能耐。”

“噢，那你觉得这种办法对吗？”车间承包制，是包产到户的一种延续，既厂里接受上级计划和超产指标，但是在厂里做计划的时候，除了给各个车间分发足够发工资的生产计划之外，其他的多出的计划和计划外任务，就要看各个车间的能耐了，谁干得快谁干，谁干的好谁干，谁干的更节省谁干。这样一来，出现了什么情况呢，有的车间只能完成最基础的工作量，领到一个月的标准工资，加班费，超产费什么的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有的车间，几乎天天加班，一个月最终到手的钱能比第一种多出一倍去。这个制度属于能者多劳，多劳多得，看似很合理，实际上违背了最基础的公平原则。

各个车间之间会为了钱，相互竞争，从而取消交流，我的经验你别想学，甚至发展出恶性竞争，挖人，捣乱等等也不是干不上来。而且干得快，是不是可以为了速度牺牲一下质量，至于干得好，那就更不用说了，这就是一个主观概念，人的因素可就太大了。同时也断送了后进向先进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道路，直接出现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的情况。

刘海中听到赵芹的问话，仔细想了想，“确实有点问题，但是这能扳倒姓杨的？”

“二大爷，该是那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得先准备起来，有了机会才不会错过，所以说我让你多看报，多听广播，就是为了一个机会。现在我们国家在大跨步的发展，但是有些人的脑子和思维还停留在三十年前当然旧社会，甚至是一百年前的大清，还在坚持个人主义，坚持一切都向金钱看，有钱才有底气，你觉得这样行吗，是不是需要一些变动，对这些人也来一次思想上的大变革，他们才能跟得上咱们时代发展的速度。”

自从张教授走了之后，赵芹经常隔三差五的就在琢磨这些事情，再加上，现在不断鼓励知青下乡，她越来越感觉来一次大变革的重要性了，甚至对时间都有一定的猜测，这些事情，要干，要等到没有了外患才能干，最起码得自己这边挺直腰杆子，并且外面不再欠账了才行，这估计得到67年以后了。她虽然给刘海中说，但是她根本不怕刘海中说出去，完全咬死不认，甚至她还可以很轻松的就把刘海中收拾了，杨厂长那点手段，赵芹根本看不上，一个大厂长亲自出手对付一个工人，还背了骂名，这点出息。看看她，收拾了贾张氏，还能得到上级的表扬，这就是差距。

“多谢赵主任，我明白了，只要这股风起了，我的机会就来了是不是，那么这几年，我得准备点什么呢？”刘海中一听就知道，这种事情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发生，他也做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准备的。所以他就要问一下，这十年不晚的十年，他到底要做那些准备。

“二大爷，你也是工人，你应该知道工人是代表我们国家最先进的一个群体，你要做的准备就是塌下心来，和工人处好关系，有全厂工人支持你，比什么靠山都管用。再者你要想方设法在厂里把你的名声给改回来，否则你背着这种名声，真要是机会来了，说不定你就先被处理了，更别说报仇了。”

听到这里，刘海中顿时恍然大悟，“多谢赵主任指点迷津，回头必有重谢。”其实赵芹愿意帮刘海中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她也想处理杨厂长，两个人的矛盾大的很，都是发生在厂里的，刘海中就是自己送上门的一把刀，既然可以确定了刘海中这把刀对自己是安全的，为什么不试一下呢，反正又不会吃亏。刘海中的把柄可太多了，他们家的骚操作一大堆，随便抓抓就是辫子，不跟易中海似的，狐狸尾巴都藏了起来，滑不留手的，轻易间找不到什么破绽。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在大院里的名声，也得准备了，不能老是被易中海压着啊，周边邻居的评价有些时候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不说是不是啊。说不定，还能帮你摆脱现在尴尬，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