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赵芹之后，赵鑫继续投入了聚丙烯和航空铝合金的研究中去了，这两个项目被赵鑫把时间压的非常紧，何雨水也差不多，她的超级阿司匹林项目也基本接近尾声了，现在在庆大制药厂进行实验性生产和各种检查以及实验，装甲钢项目又是立了军令状的，所以两个人现在是长期不出厂，基本都是宿舍，实验室，车间三点一线，吃饭基本上都是勤务员去处理，两个人的级别已经可以配勤务员了，但是对外依然是实验员的身份，因为两个人对外宣传的职务是钢机二厂的十二级技术员。

天气开始大幅转凉之后，赵鑫就更不愿意出门了，前一天盯了一个实验，到凌晨三点，所以第二天起的就晚了一点点，差不多就是午饭时间了。但是出门的时候，赵鑫吓了一跳，好家伙，全厂所有的保卫人员全都持枪巡逻，甚至厂里还组织了民兵，加入了持枪巡逻的序列，她所在的宿舍也成了禁止出入的地方。赵鑫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这种情况下，打扰巡逻的保卫员和民兵显然是非常不智的行为。所以赵鑫就想打电话问一下何雨水，是不是实验室出事了。结果到了传达室一看，得，电话也不用打了，已经有人持枪守着电话了。

这是发生啥事了，上次图纸失窃，都没这么大阵仗啊，难道说这一次丢的东西更大，更重要，实验室系统没有预警，应该是实验室没出什么大事儿，但是赵鑫怕是厂里出了大事儿连累赵鑫。既然不能和外界联系，那就只能通过实验室和何雨水交流一下，但是何雨水似乎没有进实验室，赵鑫等了一会没什么结果，再次把精力集中在了眼前的工艺流程上。但是心里有事，精力也没法集中，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这些巡逻的人。但是经过仔细观察之后，赵鑫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除了在关键地方站岗的，只有一个巡逻队伍领头的才是保卫员，其他的都是穿着工装拿着汉阳造的民兵。

这些汉阳造也是废物再利用，保有量实在是太大了，在其它步枪装备不过来的情况下，比较安全的地方，就把这些新造的古董发下来了。要知道整个战争年代，一直到44年停产，汉阳造一直都是主力步枪，相比于中正式月产一两千的产量来说，汉阳造月产三千到八千绝对是碾压级别。更别说中正式还因为搬迁，战争等等原因断断续续停产了好几年，而汉阳造仅停产了半年了，这样一比，产量就更没法看了。44年汉阳造全面停产，转产中正式，开始大幅爆产量，一直到四九年败逃，中正式产了都不够七十万，这里面估计还有很大的水分。说真的，说不定整个战争年间，中正式的数量别说比汉阳造了，可能连汉阳造的早期幸好老套筒都比不上。这么巨大的汉阳造保有量，废物利用，装备了很多非关键地区的民兵。

再说会巡逻的人，赵鑫发现了一个问题，整个钢机二厂按照她能看见的这个比例，出现的保卫人员，连全部人数的三分之一都没有。那么问题来了，人呢？总不可能请假休班了吧。就在赵鑫纳闷之际，门响了，赵鑫赶紧开门一看，发现是她的常务副组长林阳，“你可终于睡醒了，我都问了两遍了，走吧，咱们先去实验室，你也收拾一下东西，近几天你就暂时在实验室睡会吧。出入一趟，就得开一趟的证明，太麻烦了。”

赵鑫看他说的严肃，就大致收拾了一些东西，她的实验室里什么都不缺，在实验室睡觉完全没有影响。结果她出了门之后，后面跟着的保卫人员，直接就把她的门给贴了封条，还把赵鑫的钥匙给要走了。虽然赵鑫一头雾水，但是她也明白这不是问的时机。两个人坐了一个平头三轮车走了，这东西也是钢机二厂的工人自己下班用手搓出来的，当然发动机和变速箱是买的现成的。和自行车一样，座位是直接安在车架上的，所以基本没有什么舒适性可言。

到了实验室之后，赵鑫就立刻发问了，“林组长，能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这次事情可不小，前段时间胜利厂丢了两吨成品，总厂知道之后，命令彻查的同时，也对另外几个轧钢厂都进行了检查了，问题不小，就目前来看，只有建国厂没出现问题，隔壁丢了八捆钢筋。”

“胜利厂丢东西了？东西找到了吗？”胜利厂生产的钢材实际上是主要用于军事和军事工程的，比如永久工事或者机场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丢了可不是小事，而胜利厂能丢东西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目前找到了一部分，根据被控制的人交代，有一部分已经被卖了，目前还在查，估计难了。按照现在的交代，基本上都说是家里粮食不够吃的，倒卖点东西好吃饭。但是总厂的调查员不太相信。”这玩意儿，确实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些人承认偷盗的原因很简单，偷东西比叛国的罪名清，现在虽然没了什么满门抄斩，夷三族之类的惩罚方式，但是叛国这个罪名一旦扣上，他的家人这辈子都别想好了，至于偷东西，说不定换个地方，别人不认识，说不定就含糊过去了。

“建国厂，不愧是建国厂，就是可靠。”建国厂和其它的收编整合的厂子不一样，它是实实在在的国家49年从零一点点建起来的，从最初的十八个人，只能生产钢筋。到后来的三十个人，八十个人，直到现在规模差不多达到两万人，包含三十八个轧钢车间和一个机修车间，那都是国家一点一点的摸索出来的。有点遗憾，那就是这个厂原来还生产别的东西呢，经历过年初的整合之后，全厂只生产各种各样的钢筋，方的，圆的，扁的，螺纹的，其它产业都分散到了新的钢管厂之类的单位。它的可靠性，和管理能力都是非常优秀的。

“可不是嘛，当初它分出去的钢管厂，这一次就出现了废钢失窃事件，而且都已经找回来了，很多被工人拿回家或者就在厂里相互帮助加工成了各种日用品，自己用，或者卖了，这顶多算是保卫部门监督不严。但是隔壁的钢筋丢的都是成捆的，这种情况是最严重的，估计这里面还有保卫人员，调度，运输，仓库几个部门参与，甚至可能还有生产计划部门参与。所以隔壁的保卫处全都被审查了，咱们这边不仅仅是要帮忙查案，还得帮忙执行任务，这不人手就不足了吗。”

对于这种钢筋失窃，这都不叫偷，一条线全都参与进来，生产计划部门直接给车间下生产计划，多生产一批，多生产的东西直接在仓库里装车，运出去，然后卖掉，一条线分钱。丢了这么多东西，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这里面还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但是这对杨厂长是个非常大的打击，因为目前调查出来的有可能参与这条线的基本上都是他的管理范围。反倒是李主任似乎见到了未来一样，优哉游哉的，很轻松。

赵芹现在可不轻松，她不仅需要安抚工人，并且配合总厂和上级来的调查组，查一下钢机二厂有没有这种情况，所以才有了电话都有人守着当然情况了，就怕有人传递情报。关键是这种紧要关头，马书记居然去东北学习去了，厂里五大高层少了一个，它原有的工作，基本上都压到赵芹身上了。现在的赵芹忙的脚不沾地，还得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影响赵鑫。

了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赵鑫就完全没当回事，这件事和她没啥关系，应该不会牵连到赵芹，如果真的不幸被牵连了，那她也可以将功赎罪。到现在赵鑫又准备干坏事了，她利用实验室手段，生产了一大块典型的聚丙烯，以及一些样品，准备通过国家渠道送出去，或者就在国内参展，小样品可以让他们自己研究，然后写了一篇，理论上可行，同样是关键数据缺失，并且有很多技术陷阱的论文。国内没有合适的材料学杂志，所以赵鑫计划把这篇论文投到了科学院的材料学方面的杂志。赵鑫也明说了，这篇文章就是来骗人的，流程没有问题，但是实现工业化有很多问题，赵鑫现在干的就是在解决这些问题。开全力的赵鑫，速度是非常快的。

这也是赵鑫和上级主管单位协商过得，首先来说，现在国家需要一些东西提振国内的精神，并且在国际上亮亮拳头，这个东西刚好合适。再说了，只允许你们在技术上讹诈我们，不能我们也唬你一次吗。一种新材料的发现的验证，并不是说我把制作流程都发出来，让你去复现，而是我直接给你成品，你去检查吧，看看是不是我说的东西。再说都发出来，我怎么保证我的技术的唯一性。这一次赵鑫也是坏心思，她提前小半年，发表，她就看看明年的这个诺奖级成果怎么处理。当然发论文也不是以赵鑫的名义发，而是换一个名字，如果真的获奖了，相信国家会派出相应人员的，虽然这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