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没看到,我们确实可以试一下。到时候叫上雨水姐,她大学学的这个,比我更厉害一点。”
何雨水手里的羟氨苄青霉素(阿莫西林)项目实际上已经接近尾声了,在工艺制备流程清楚,实验室生产结束的情况下,只是转化为工业化生产,难度真的不大,无非就是一些坛坛罐罐的事,再加上离心机,抽气机等等,更何况,受限于现在的工业水平,和赵鑫的合成氨装置一样,想做大都大不了。比起后世的开一次炉几百公斤,这个开一次炉能有个十几公斤就算破天荒了,但是这个东西人用的话,一天差不多50毫克,十几公斤就能供应几十万人用了,甚至由于原材料是青霉素,价格也不算便宜,哪怕是国产了,一般人也不一定能接受的了,所以造出来,更多的也是用于出口。
其实,从53年青霉素国产化开始,何雨水对这个东西的大规模工业化生产提了很多意见和方法,大大促进了青霉素原粉的生产,这也是她敢考虑羟氨苄青霉素的原因和底气。而且两个小丫头已经想好了,这次的药物是第一款国产化的,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广谱抗生素,所以他们准备干一件坏事,那就是抢名字。明年第二次大会就要开了,提前一步,把某种69年产的,叫庆大霉素的氨基糖苷类抗生素的名字抢了。它是为了庆祝大会胜利召开叫的这个名字,我们也可以吗,什么阿莫西林,什么羟氨苄青霉素,咱就叫庆大霉素,至于某种氨基糖苷类抗生素,以后叫什么名字,管它呢。
所以何雨水对于这个东西,催的非常紧,一定要在明年5月1日之前,完成投产,检测,试验,正式排产等工作,至于原因,何雨水也说了,我想让它叫庆大霉素。制药一厂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也不用人催,自己内部的发条都崩的紧紧的,以后这话说出去,多么大的荣誉啊,庆大霉素是我们厂产的,看到别的药厂,头都得比别人多一个。至于研究单位为什么会带一个钢铁学院,带一个化工厂,带一个钢铁机械厂,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造出来的。
何雨水接了赵鑫发过来的任务,研究了一下,发现问题不大,现在的电子管控制电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申城电机厂,也造出来了大功率电动机,原先制约赵鑫大名单研究的技术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或者说已经有了很好的替代解决办法。现在她手头也没活,至于手里的装甲钢,她想再进一步研究一下,适当降低一下性能,毕竟大名鼎鼎五对轮,现在还没有问世呢。
当然立项申请,仍然由赵鑫发出,赵鑫也给何雨水说过,让她有一定项目积累之后,单独领一个小组,那样提升的速度更快,因为到66年之前如果提不动的话,接下来的十年,工资锁死,提升难度更大,而且级别高一点,会省很多事,但是被拒绝了。
她说在这个时代搞研究是需要一定的想象力和知识储备的,她前世已经在药厂活成老油条了,想象力这一块,她不行。至于知识储备,不是用来方便搞研究的,而是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可以搞到什么程度,而不会造成怀璧其罪的情况,哪些东西已经有了,或者很快就有了,可以避免重复建设,就像连铸机一样。在这一块,也就是工业发展史方面,她远不如赵鑫,这个和年纪无关,赵鑫前世在国家级研究所,能接触到的资料级别根本不是何雨水能比的。再加上,谁又会没事去翻工业发展史呢?
综上,何雨水并不想自己出去单开一摊,她还是不够自信,至于里面有没有深层次的原因,就不知道了,赵鑫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所以也没有深劝。
以何雨水为主导,赵鑫辅助,孙卫东查缺补漏的跨单位项目组,正式成立了,这一次就没有钱有根了,因为钱有根被调到蒸汽快锻机的生产车间进行设备调整去了,毕竟这些外国客户总有一些奇葩单位要求,而且经过了一年多的生产,这种蒸汽快锻机的订单更多了,因为在有些单位弄回去之后研究发现,这个设备机械结构很简单,仿制起来非常容易,但是里面用的材料非常不一般,仿制材料,在没有实验记录或者明确的工艺流程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
而连轧机在多重作弊器的影响下,进步飞快,首先就是钢筋轧制,本身就是一种相对比较简单的流程,再加上,这一次的电机都是段厂长通过上级购买的,很轻松的就拿到手了。说一句,由于化学三厂的特殊性质,厂里真正全权管理的依然是段厂长,书记更多的依然是充当监督作用,担任政治主官,负责思想意识层面的教育和引导。
粗轧仍然用技术非常成熟的穿梭式轧机,只有精轧机用连轧机,而且还没有连铸机的配合,就算是这样,整套设备的设计速度也达到了比较惊人的平均每秒钟十五米,预留每秒钟四十米的生产能力,等粗轧也完成设计,并且串进来达成全连续轧制之后,就可以达到这个速度,这个速度也是现在的世界先进水平,甚至还略高一点。
至于连铸机,别想了,成本太吓人了,还是给国家省点钱吧。当然如果也并进来,经过简单的升级改造,是可以考虑一下每秒钟六十到八十米的。但是三个人谁也没说,却都心照不宣的不准备拿出来,原因就是现在的风气,保不齐就会有什么人,完全不考虑实际情况,大肆铺张浪费,去问鼎什么世界第一,但是这个世界第一,有什么意义吗,除了让人盯上你,没有任何意义,毕竟现在还是一个钢铁代表工业的时代。关键是最怕的就是,你建我也建,你六十,我六十一,争着刷新世界记录,浪费钱财。
有了赵鑫的参与,马书记找上面报这个项目的时候,专门通过上级,收购了一批今年下半年大炼钢铁中产生的废钢,用于试验新型的连轧机。上级也知道马书记打的什么主意,毕竟要是能把这些废钢变成钢筋,也是一种变废为宝的行为,再加上,这个理由也太光明正大了,试验新设备,你敢不批吗。
十一月底的时候,薛办事员又来大院开了一次大会,这一次是在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之后,调整了聋老太太的待遇,明确说了,她可以享受五保待遇,简称五保户。
五保待遇并不是一个特别新鲜的东西,早在战争时期,边区就对比较困难的烈士家属,提供一定的补贴,用于保障家庭的吃穿住教育和丧葬。56年出的农业发展纲要里指出农村合作社对社内缺乏劳动力,生活没有依靠的鳏、寡、孤、独社员,统一在生活上适当照顾,做到保吃、保穿、保烧(燃料)、保教、保葬,让他们生养死葬有依靠。从此以后吃、穿、烧、教、葬简称“五保”,享受这个政策的家庭被称为“五保户”。
所以说,五保户并不是一个明确的政治或者法律概念,而是一个民间约定俗称的称呼,而94年颁布的农村五保供养工作条例,再一次明确的五保,但是也没有五保户这个名词,它一直都是一种约定俗称的称呼。
到了五八年,为了保障城市中拥有城镇户口的类似五保户人员的基本生活保障,把保障范围扩大到了全国,但是这个待遇是说的好听,由公社集体承担保障任务,怎么保障,公社哪来的钱,所以所谓的城市五保户,实际生活水平是比农村还要略差一点的,基本上都是饿不死就行,但是好处也有一点,那就是医疗比农村方便的多。
但是怎么,这个政策推行难度极大,孩子还好,如果是给孤寡老人办理五保,有大概率会被打出来。国人特有的帅直性格促使每个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贫困,更不愿意带贫困户的帽子,去享受五保待遇。在大家的潜意识里,五保户就是好吃懒做的闲人,是懒汉,是国家的吸血鬼。既然这个政策这么难推广,大家都不愿意干,那么就全凭自愿吧,大家自行申请,但是这个东西你要是申请了,先别说能不能通过,在别人眼里你就先成了懒汉,败类,自己清清白白活了大半辈子,马上就要入土的人了,凭啥受这不白之冤,自己又不是活不起了,不干。直到新世纪,大家所谓的见识多了,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才开始了人人争做低保的说法。
但是聋老太太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觉悟,她反倒觉得她享受五保待遇是应该应分的,甚至在事后还把这个五保待遇和烈士家属联系起来了,说因为她是烈士家属,她才成了五保户,对于她自己的口嗨,也没人在意,反正你年纪这么大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你只要不影响我,你爱咋咋地,但是你要是影响到我了,那对不起,咱们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