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钢机二厂的生产压力很大，所以大家过完了初一，初二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厂了。最开始接到生产压力的就是建筑机械车间，虽然挖掘机和装载机的技术都已经分享出去了，但是投产可不是拿到图纸就能投入生产的，钢机二厂，也是赵鑫立项之后，就开始组织新建和调整产能，一点点的凑出来的，有专家指导，还花了半年，其他厂的进度就可想而知了。到现在为止，只有技术实力雄厚的富顺挖掘机厂，就是那个生产第一台国产机械式挖掘机的工厂，凭借丰富的经验，才完成了一辆小型样机的生产。

所以生产任务都压到了钢机二厂这边，主要是有个单位催的很急，谁呢，十三陵水库。从年初动工以来，动员了大量的农民，工人，干部，军人，大家轮流到工地上出义务工，建设水库。各种建筑设备，建筑机器也都紧着他们用，原本计划开工的四栋宿舍楼，建筑公司也只是来了一个规划小组，指挥钢机二厂的人开挖地基，顺便给他们培养驾驶员，培养出来的驾驶员，基本上也都被调到水库上去了。

等过了元宵节，厂里的卡车也轮流去出义务工去了，为了对钢机二厂进行表扬，顺便刺激一下生产，上级决定，在原定十六人义务劳动工的基础上，提升到五十人，整整长了三十四个人，这可是绝对的荣耀，这可是一个大大领导都会亲自去干活，出义务工的工程，能在哪干上几天，是能吹一辈子的荣誉，要是能见到大大领导，下辈子投胎了都能接着吹。

所以为了这五十个名额，厂里差点打起来，除了建筑机械车间和要保证出口的蒸汽快锻机车间比较老实之外，其它车间都很不安分，主要是这两个车间自己也知道，自己时间紧，任务重，厂里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去。反倒是行政人员，异常的安静，不是不想去，而是被镇压了，一开始五十个名额，行政准备按照职工比例安排四十个工人，十个行政，但是工人不干了，就五十个名额，你们凭什么分走五分之一，这个名额是上级给我们工人的，你们凭什么去。你们只能按照原来十六人的两成来安排，最多就三个人。三个人那是非常好确定的，按照优秀来呗，厂中高层领导不参与竞争。

工人之间谁去谁不去，由工会组织，各个车间竞争空前的激烈，我们车间去得人多，已经成了堪比优秀的一种荣誉。天天有人到工会的办公室去拍桌子，最后工会在咨询了厂办之后，才定下了一个规矩，首先就是高级工不能动，学徒工没资格，能去的基本上都是初级工或者四级工，五六级工也不能去。在能去的人中，按照工作年限，出身，家庭情况，优中选优，最终确定了四十七个人，这四十七个人，也不是一起去，而是轮流，分批过去，一次过去六个，总共分八批，每一批待半个月。虽然说定了规矩，不至于乱来，但是这一届的工会领导，可没少挨白眼。

同时，赵鑫找到钢机二厂的军代表，好好的聊了一个下午。得到了他们的一个需求，那就是可以替代掷弹筒的，能够在手榴弹和迫击炮之间提供火力支援的武器。主要是掷弹筒兵，培养起来太麻烦了，基本上都和培养炮兵差不多了，最好就是和枪射榴弹一样，可以用打枪的方式进行发射。

现在在这一段火力空白区，进行火力压制的武器是掷弹筒，火箭筒，火箭助推无后坐力炮，以及枪射榴弹，但是这些东西各有各的毛病。掷弹筒，培养人才麻烦，精度太差。火箭筒和火箭助推无后坐力炮，由于都是火箭的原因，所以发射的时候不能在封闭空间，不能在战壕里，由于发射出去的火箭弹有尾翼要打开，所以发射器必须比地面高处一部分来，所以说真正用的时候，就需要把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再加上发射的时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老远之外就能看到看到发射的烟雾，危险性很大。至于枪射榴弹，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的中间威力弹，动力不够，打不远不说，精度实在是着急，有的时候为了正常使用还得背一把使用全威力弹的栓动步枪，实在是麻烦。

等他把要求和各种设备的优劣都说了一遍之后，赵鑫立刻想到了一个东西，那就是后世已经被各国玩出花来的榴弹发射器，有挂在枪下面的，可以卸下来直接手持发射的，当然得能抗住后坐力，有像猎枪一样中间撅开，装弹的，有像左轮一样连发的，有像机枪一样弹链供弹的，甚至还有丧心病狂的狙击型，突出一个精度不够，威力来凑。至于弹药，那更是多种多样，高爆弹，杀伤弹，破甲弹，霰弹，燃烧弹等等等等。

后世在火炮精度大幅提升的情况下，这种武器都有用武之地，更别说现在了。这个东西的核心在于弹药，发射器并不重要，出于减重的考虑，赵鑫决定用高硬度铝合金，反正有电炉，还原气氛下对铝进行合金化改性，并不是一件难事儿。虽然大家经常笑话三德子是神圣骡马帝国，但是实际上我们连骡马都不够，更多的是要靠一双脚板子，所以减重永远都是必须考虑的东西。那挺全世界最轻的重机枪，就是基于这种情况下研发的，至于传言的，什么忽视了三脚架之类的话，听听就行了，当不得真。

原理，赵鑫也明白一点，就是高压气体入侵低压室，减少对发射器的压力，才能用轻质合金。只要有方向，在万能实验室等等帮助下，赵鑫很快就可以推演出完善的研究和制造方案。就这样，赵鑫过上了，白天带学生，晚上完善榴弹发射器，隔三差五的去何雨水的实验室帮帮忙的日子。

另一边，接到韩工电话的齐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自家闺女终于有求于他这个当爹的了，这一次一定要和她好好聊聊，给她妹妹取名叫齐珍珍真的不是欺负她，只是一种巧合，也是为了安抚一下田雪。如果有可能，尽量让她回家看看，她奶奶挺想她的。甚至更进一步，让她缓和一下自己和赵芹的关系。这种想法也就是赵鑫不知道，否则高低得骂他两句，真是想瞎了心了。

她，赵鑫，上辈子是杰青，研究员，也就是她不授课，否则高低得来一个教授称呼，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研究员是和教授平级的正高级职称。这辈子是京城工业学院的准研究生，准八级工程师，上面点名关注当然重点研究人员。真不知道齐远哪来的信心，觉得可以让赵鑫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脑残行为。要知道，曾经的名字被一个不喜欢甚至是痛恨的女人的孩子继承，最生气的是赵鑫，而不是赵芹。所以这边赵鑫都已经确定要干嘛了，齐远都没有等到过来找他问问题的赵鑫。

周利民和李卫国在听说钢机二厂生产出了挖掘机之后还非常纳闷的过来看了看，这个挖掘机，技术方面离后世常见的挖掘机还有很大区别，总得来说，还比较落后。毕竟这东西也是一个工业集合体，这个东西要是能达到后世的标准，那说明现在的工业体系已经达到一个相当离谱的程度了。周利民看不懂，但是李卫国看的清楚，这个挖机的制造都能称得上是因陋就简，真正新研究的技术很少，基本上就是现有技术的整合。

除了自己人之外，也有好几批外国人也跑过来参观，作为实际挂名第一副组长的孙卫东，也接受了好多次外国专家的询问，但是孙卫东的表现，让很多人大吃一惊，这东西明明就是他研究的，结果问问题，却是一问三不知，让这些外国专家很不满，虽然可以买上几台拆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小国可以，但是就算是明白了，他们也造不了，工业体系不完备。对于毛熊这种大国来说，这事儿干起来太丢人了，他们是怎么办的呢，开交流会，交流期间把你的技术核心套出来，然后他们回去就可以自研了，这种事他们干了不止一次，玩的那是炉火纯青。

孙卫东说不明白，大家都以为是他嘴严实，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和钱有根明白，这里面很多技术都是来自油压自由锻机和系统，这些都是系统直接给的技术路线，他是真的不明白。而张厂长作为孙卫东的顶头上司，他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理解，孙卫东并没有经历过系统的保密培训，他不想说是有可能的，但是他不可能完美的避开外国专家提出来的所有的陷阱，一些经过专业保密培训的研究员，工程师，很多都会在学术交流中，不经意间被套走很多信息，所以上级在这种场合，一般会安排一个保密部门的干事，专门来提醒。而孙卫东滴水不漏，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他面临的是和油压锻机一样的问题，那就是茶壶里煮饺子，肚子里有，但是倒不出来。一群人，三种想法，也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