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坑星球。</P>
西大陆,从空中俯瞰,地形如一个大大的逗号镶嵌在大洋中,西大陆除东面与中东大陆相接外,其他西南北三面均被广袤的大西洋和北冰洋所环绕。在时光的匆匆流逝中,众多的民族在这里竞争,融合,人间的金戈铁马的同时,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在绝大部分时间里,这片大陆大唱主角的是华族。华族在西大陆的重心——中原地区生存繁衍,建立了大陆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皇朝——夏朝,因此华族也以华夏自居。伴随着王朝的更替,华族发展出绚烂的华夏文明。</P>
历史上,华族早早地统一了度量衡,长度、重量等单位大体与地球公制无异;但时辰依然采用子丑寅卯等十二时辰制。在名字使用上,除小部分贵族、学者偶尔沿袭古制,为自己的名字添加“字”或“号”外,民间通行做法是直接使用姓名,即直呼其名不视为无礼。</P>
当朝正是吴朝,文治武功的开国皇帝成武帝孙世民结束了魏末时期的战乱状态,消灭了各割据势力,重新统一了中原,华族的又一个盛世悄然来临。</P>
盛世,是普通老百姓的感受,至少表面看上去的确是这样,而身居高位者却深刻感受到国家的各种隐忧如寒芒在背:前朝余孽不甘心失去往日地位,武力复国之心不死;而兵权未全解的开国元勋该如何安抚?同样让当政者感到头疼;其中最麻烦的是,部分归顺的前朝诸侯虽然表面臣服,但凭借自身强大的兵力及所处的地理优势割据、称霸一方,成为国中国,犹如帝国身上随时爆发的毒瘤。更可怕的是,这些诸侯封地往往都分布在华夷的分界、交融之处,华族在当地虽然仍占绝大部分,但民族向心力较中央薄弱。而诸如睦王等诸侯王,身上通常都有夷族血统,母亲往往是夷族贵族女子所生。在夷族人看来,这些诸侯根本就是他们自己人。在利益及名望的驱动下,这些诸侯有可能随时改旗易帜,调转刀尖捅入帝国心脏,陷国家于万劫不复的境地。</P>
以上这些,犹如风平浪静下的汹涌暗流,稍有不慎,庞大的帝国就象汪洋中遭遇飓风的大船那样被掀翻。</P>
这是这个时代华族人的不幸;但此刻的华族也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一个强有力的开国皇帝——成武帝,虽然这个皇帝有弑兄囚父,为封堵悠悠众口而杖杀上万读书人等不足,但依然不失为一个好皇帝。</P>
在无双国士袁乾罡的辅助下,成武帝采用了安抚加威慑的方式压服诸侯。无论旱涝,朝廷即使是勒紧裤腰带,每年赏赐给诸侯王的物质半点都不少,让诸侯王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消磨他们的意志,腐化他们的军队;同时,将数位在立国战中表现出色、能征善战的皇子进行分封,封地贴近诸侯,并赋予统兵权,震慑诸侯,形成拱卫中央的屏障。最后就是在经济上不断发展自我,内政上采取了休养生息、恢复生产等措施,因此立国短短十年间,国家趋于稳定,部分较弱的诸侯主动要求入京削藩,而国家人口较立国前增长三倍,社会经济得到了发展。这段社会发展黄金史,被后世文人大书特书,史称启吴盛世。</P>
但盛世的光芒不能确保照耀至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随着皇室接班人皇长子孙标前两年的突然病逝,意味着帝国又一个黑夜到来。</P>
成武九年十一月十四日,深夜。</P>
一处偏僻的山峰中座落着一个隐秘的山庄,山庄由一排排低矮的房子组成,凌冽的寒风在山谷里呼呼回响。天上弥漫着厚厚的云层,月亮只能在云层的稀薄处无力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提示着世人:若无云,今夜本该皓月当空……</P>
山庄中,有一个面积最大的砖石结构的房子——聚义厅。深秋寒夜,正是人民熟睡之时。但此刻本该宁静的聚义厅却是喧闹非凡,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双眼通红,满脸怒容的年轻女子。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女子身材高挑,容颜绝美。无论男女,看到这个女子时,都会被女子的绝世容貌所震惊,同时也在抱怨造物主的不公。</P>
但正是这个别人爱惜都来不及的女子,此刻正指着不远处的一对年轻男女对周围的人厉声哭泣道“在座各位都是我施霁月的亲人、师兄妹及朋友,我想让大家做个见证。今天是他,展光风攀龙附凤,为了郑端允这个妖女要解除和我的婚约,并非我施霁月背信弃义。我虽然并非像某些人那样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甚至是未来胭脂榜榜魁的不二人选。但我施霁月也懂得自爱。既然今天展光风主动提出和离。那么从今以后,我施霁月与展光风恩断义绝,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他的生死与我再无瓜葛!”说完,女子转头朝向旁边的一个四十岁左右,长相极为俊朗儒雅的中年男子,双膝跪下哭泣道“爹,请你给孩儿做主。解除我和展光风间的婚约,让他们双宿双飞吧。”</P>
听到这句话,围观众人不由得一阵骚动,有叹息的,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幸灾乐祸的。</P>
“不不,霁月姑娘你误会了,展光风是为了不想连累你,同时也是希望能保下我,所以才说出刚才那些浑话的;你想想,现在我都自身难保了,他说出这些话,如何能攀龙附凤,更不要说和我双宿双飞了,他说的那些混话只能是陪着我死而已?你们是指腹为婚的天生一对,光风霁月本来就该在一起的。而他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下人,一个我父亲安排来保护我的死士而已”被施霁月手指的那个名为郑端允的年轻女孩着急地摆手解释道。</P>
这个女子大约十五六岁左右,身上那普通的朴素灰色布衣无法遮掩她那绝世容颜,与施霁月两人站在一起,竟然也毫不逊色,瑜不掩瑕。</P>
若说施霁月是英气勃勃,那么郑端允则是清纯秀气。两女交相辉映,瑜不掩亮,各具特色。</P>
两大美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本该是值得在场人士好好欣赏的,但是现场的气氛却极不和谐,一副萧杀之意。在座的众人,此刻大部分都在怒目瞪着两女争吵的中心——展光风。</P>
被称作展光风的年轻人,此刻正站在郑端允身边,两女在争吵时,他低着头,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展光风的年龄约十七八岁,与施霁月相仿,浓眉大眼,身材修长,皮肤黝黑,仔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其右眉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P>
“你一直说两人没有奸情,可谁信?两月前的那次行动,要不是展光风舍命护着你,你早死了;今天你的运气已经用尽,即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打救”一个坐在大厅前中央的男子冷嘲道,这个男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相貌英俊,身穿锦衣,从落座的位置看,明显是这里众人的核心。他说完,周围的人纷纷大声附和。</P>
郑端允冷冷地看着锦衣男子,不屑地道“魏福王,没想到你身份这么高贵,却行栽赃陷害的龌蹉事;你憎恨我父亲,那么有本事就去找他算账啊,只是懂得欺负弱女子,你算哪门子英雄?”</P>
郑端允的话激起在场人的义愤填膺,纷纷出口辱骂。郑端允完全无视这些人,她转向展光风,眼中带着无限不舍的深情道“光风,谢谢你,魏福王说得对,要不是你的舍命相救,我两个月以前早已死了;你的责任已尽,没有必要陪着我送命。我希望你活下去……”</P>
大约两月前。成武九年九月二十三,申时中。</P>
一队千余人的队伍行走在通往青州州府济南府的路上,从护卫身穿的兵勇服饰不难猜出这是一支官家队伍。队伍中央有十几辆马车,其中一辆最大、装饰最豪华的马车车帘这时被一个身穿绿衣,容貌隽秀的丫鬟掀开了一角。从车帘望进去,里面端坐的除了那名为“绿萍”的丫鬟外,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女。少女肤色白皙如雪,如瀑的乌黑秀发用一枝精致的玉簪束起,细长而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充满灵气的凤眼,鼻梁纤巧、挺立,肉色的鼻翼长得非常雅致,如画师勾画过的唇形渲染上了自然的樱红色。看到这张绝色面孔的人,都难免哀叹造物者对该女子的眷顾,对他人的不公,名为郑端允。此刻的郑端允穿着一身绣着碎花的白色名贵御寒冬衣,外披一件做工精美的大氅,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P>
从郑端允身穿的大氅质地已经可以判断,其出身绝非一般的贵族所媲美。的确,她是大吴皇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睦王郑三桂的女儿。而她的母亲,睦王侧妃林媛媛名头同样响亮:她是当今皇后义女,被皇帝亲赐“至宁公主”。至宁公主自十六岁后便雄霸胭脂榜首魁二十载,最后才因满三十五岁光荣卸榜。这是一个能让坐拥二十万东关铁骑的睦王在前朝大魏危难时拒不出兵,坐看皇城易主的祸水。</P>
在郑端允上月刚满及笄之年时,虽然母亲并非睦王正妃,郑端允并非嫡女。但大吴皇帝却仍颁发圣旨,亲赐其为“静姝郡主”。“静姝”同样是皇帝亲自定名,取义“静女其姝”,可见皇室的对郡主的喜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