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上,两个少年确认过眼神,是不想看到的人。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霜绛咬牙说道,从神婆指派他来玉皇国的那一天起,他就在幻想今天的场景,并在大脑内做过无数次预演。他从来都不打算在云王会上争夺什么名次,只求能够碰上业璋,用上全部所学狠狠教训他一顿。
“哦?等着来挨我的打?”业璋哈哈笑道。
霜绛眉头抖了抖,看了一眼对方腰间的夜刀,心中的闷气又胀了几分。他有意让业璋难堪,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的场景,讥讽道:“这次你没穿女装?”
业璋咧嘴笑道:“你也一样。”
霜绛一下子就被点着了,大吼道:“我他么从来就没穿过!”
一道雪瀑横扫而出,无数的雪球如影随形,如同写意的画家在画板上甩了一盆雪白的漆。
业璋嘴角挂笑,被雪瀑淹没,但那只是他的残影。一道苍白的流光划过,他现身在十丈开外。
他刚一站稳,霜绛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身前,飘飞的身形,仿佛没有重量脚踩清风一般。
又是一道雪瀑呼啸而出,咬住了苍白流光的尾光,却依然没能吞没业璋的身形。流动的飞雪撒在石台上,结出了一层雪白的冰霜。
一道又一道的雪瀑挥洒而出,像是画家在肆意涂抹。业璋的身形呈点线点的快速闪动,而霜绛则是如同幽灵一般飘飞不定。雪瀑紧紧咬着苍白的流光,有那么几次,流转的雪瀑险些将苍白的流光吞没。
霜绛并不是能够追上业璋的灵技星遁,而是在每一次错失业璋身影的瞬间,他都能立马感知到业璋的位置,没做肉眼确认和停顿,便立马追了上去。
就好像他跟业璋之间,有一根无形的线,时时牵引着他。
这是极其高超的战斗技巧,能做到这样,意味着他对气息的捕捉,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正因如此,在筛选赛的时候,不管参赛者们隐藏得有多隐蔽,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也正因如此,他在玄女楼第一次遇到景炎的时候,就被其吸引了注意力。
看来不只是奶奶,连霜天氏的那几位老家伙都教了他不少啊。业璋这么想着,他没想到自己在淘汰赛的两场比赛,都遇上了在感知上卓乎不群的对手。不过秋莎是通过感知躲避他的刀刃,霜绛则是通过感知追着他打。前者依凭的是血脉天赋,后者使用的是战斗技巧。
业璋的脸颊和耳垂被寒意冻得通红,嘴上仍若无其事地挑衅道:“就这?”
霜绛额上的青筋变得更加立体。
“看来你连让我出刀的价值都没有啊。”一句话的功夫,业璋的身形便移动了好几个位点。
霜绛冷哼了一声,依然紧随其后,嗔道:“表弟好大的架子。”
业璋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戏道:“表哥好大的脾气。”
霜绛忍无可忍,一手推出,又是一道雪瀑挥洒而去,在扑空之后,一朵由风刃构建的瑰丽花朵,从雪瀑中央爆射而出。
这是霜绛的灵技——空岚之花,他以这种招里埋招的二段式攻击,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追逐缠斗。
业璋盯着直直逼来的风刃花朵,意识到避无可避,心想被这一招打中的话,身上岂不是要被雕出一朵凄美的血花出来,想想就痛得要死。没想到自己这位表哥,不仅脾气够差,连手段也够变态。
“不陪你浪了。”业璋大笑一声,音色像个顽劣的稚童。他拔出了腰间的绝品灵器,一刀划过,苍白的斩击破空而出,迎面斩碎了风刃花朵,毫不罢休地朝着霜绛掠去。
这是业璋的灵技——月牙斩。
霜绛一掌挥出,飞舞流动的雪花划出一个圆润的弧度,像是成千上百的白色棒球受到御使,构成一个弯月的形状。
这是霜绛的灵技——霜白之月。
苍白斩击与雪白弯月相撞在一起,互不相让,在掀起一阵刺骨的寒风之后,竟相互抵消。
霜绛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意识到业璋激发了夜刀的威能,不然他一招怎么能拼得上自己两招。
但他还意识到,业璋并没有激发夜刀的全部威能,不然自己两招怎么能抵得上他一招。
霜绛沉声道:“仗着绝品灵器算什么本事!”
业璋舞了一个潇洒的刀花,调笑道:“你以为我是来和你比武的么?我是来把你打出屎来的!”
白色光流一闪,业璋再度发动了灵技星遁,刹那间便冲到了霜绛身前,漆黑的刀身快斩而下。
他激活了夜刀的威能,是想狠狠地教训霜绛;而他没有激活夜刀的全部威能,是为了能够痛快地教训霜绛。
他想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夜刀斩在了白色的雪流之上,竟被激荡的雪花给撞得弹开。
业璋的神色有些诧异,他看到雪花绕着霜绛快速地流转,构成一个雪白的圆环,像是土星光环一样套在霜绛身上。
正是这个振荡旋转的飞雪圆环,弹开了他的夜刀。
“哦?”业璋眯了眯眼,“你花样还真多啊。”
霜绛无言,双手挥出,又是两道飞雪圆环套在身上,三个圆环彼此嵌套旋转,像陀螺仪般达到某种平衡,形成一个闪动的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