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会淘汰赛的第一轮完美谢幕,在十一场对决之后,十一个获胜者加上筛选赛时诞生的五位种子选手,共计十六名参赛者,将进行第二轮的争夺。
火羽客栈的少年少女们都已回到客栈,为三天后的第二轮备战。
他们当中,除了最不在意胜负的秋莎,其他参赛的少年少女都晋升到了第二轮,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而在即将进行第二轮比赛的十六位入道境驭灵者中,有足足三分之一的参赛者都是来自火羽客栈,如果被好事之徒知晓了此事,指不定第二天火羽客栈的名头就会传遍玉都的大街小巷。
景炎和漠白也曾想过靠此招揽生意,但是想到掌柜喜欢清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客栈后院里,景炎轻声对着笼子说道:“三姐,我摊上事儿了,我欠了别人灵币!”
就在回火羽客栈的路上,景炎抱着鸟笼想了一路,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到凑足灵币的方法。
毕竟赚钱,永远是世上大部分人的难题。
实在无奈,只能寻求三姐羽焰的帮助。
橘红麻雀歪着小脑袋,眨了眨米粒大小的小眼睛,居然一副“你谁呀”的表情,转到一边。
景炎转动笼子,迫使橘红麻雀再度面向自己,苦口婆心道:“三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从小到大,我在家里帮你背了那么多的锅……”
橘红麻雀再度转到一边。
景炎再度转动笼子:“你看从小到大我都没求过你什么事情,你欺负我那么多次,帮我一次忙,就当咱俩扯平了行不……”
橘红麻雀闭上了小眼睛,心中生出“此弟不宜久留”的想法,小脑袋朝着四十五度斜上方扬着,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三姐,你就这么抛下我不管?要是我明天被人砍死在街头,你们可就没有小六子了,母上大人肯定会骂你的!”
橘红麻雀的小脑袋条件反射般僵住,随即又恢复常态,两翅相叠像是双臂环胸,坐在鸟笼的横杆上,牛气兮兮地翘着二郎腿。
秋夕经过后院,心想景炎哥哥怕是被那个弹琴的漂亮姐姐给打傻掉了,居然在和一只麻雀说话。
看着橘红麻雀六亲不认、装鸟卖傻的样子,景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去琢磨其他办法。客栈里这么多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就没有一个愿意献爱心么?
景炎首先想到的是扶苓,但是想得快打消得也快,要是去问扶苓借钱,她肯定会问是欠了谁这么多钱。
想想都可怕。
然后想到的是龙坎,这位声称是自己二姥爷的妖族大能,肯定是乐于帮子孙还债的,他巴不得自己示弱欠他人情,但要是他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比如跟他回九头龙家族之后多少多少年不准出来之类的,不就跟签卖身契一样了么?
景炎又想到了琦盛,但是又摇了摇头,心想琦叔肯定已经把他和端睿的钱,祸祸到酒里了,不然先前买个灵器怎么那么多弯弯绕绕。
景炎压根就没考虑龙也,向他借,等同于向龙坎借。
他同样没考虑秋莎和流璃,向她们借,扶苓同样会问上门来。
至于漠白……景炎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真被颜婴给震出了问题,筹钱的事情居然会去考虑这个二货。如果说灵币对龙坎这样的大妖来说是九牛一毛,那么漠白的那点家当,只能算是灵币的九牛一毛。
难不成要向掌柜的借钱?那还不得把这间客栈给赔进去?
短短片刻,景炎已经叹了不知多少口气,他还没来得及去想对方愿不愿意借,就已经束手无策了。
回想起这一年来在玉都的生活,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承受经济上的压力。前阵子本以为可以好好潇洒一段时间,但是破产来得太过突然,他的这点小积蓄也太经不起折腾。
景炎自嘲道:“我真是承担了这个年纪,不应承受的压力。”
橘红麻雀瞅着焦头烂额的景炎,觉得小老弟愁绪万千的样子,真是可爱。
……
玄女楼,厢房内。
颜婴总算熬到了房内,今日和景炎的一战,实在太过消耗心神。在石台上的一番演奏,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她疲惫到还没完全上榻,就在趴在卧榻边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将颜婴惊醒。
“姐,你在么?”门外是业璋的声音。
“进。”颜婴扭了扭僵硬的脖颈,随手拿起榻边柜上的一瓣柚子放入唇中,然后挪到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业璋探了个脑袋进来,发现可以进屋,于是便进来了。
他已经换回了一身蓝白色的花边长裙,比较讽刺的是,他穿成这样来找颜婴,反而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业璋毫不矜持地撩起裙摆,小拇指挠着大腿上绑的绷带边缘,那是今日被秋莎抓出的伤口之一,之前洗澡的时候水流到伤口里疼得他呲牙,现在涂了金疮药之后感觉痒痒的。
颜婴瞥了他一眼便开始卸妆,懒得训斥他如此不雅的举动,神色间隐隐透出还未消去的疲倦,仿佛一个忧郁系美人。
业璋坐在红木椅上,双腿大开,磕着碟子中的瓜子,问道:“颜婴姐,价钱谈拢了么?薅到了多少?”
“一万。”颜婴低声说道。
“啊?”业璋险些将瓜子皮给吞下去,心想不愧是姐,“这不和霜绛给我开的价钱一样么?我原以为,像我表哥这样的大傻子,世界上没有几个,原来也不少啊。”
放在平日,颜婴此时肯定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回想起对决最后时的场景,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业璋发现颜婴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他不知道对决时发生了什么,毕竟他当时也在和秋莎战斗,只觉得颜婴姐应该是累了,便不再多想。他很快便磕出一大坨瓜子皮,“可关键是,景炎那个穷逼,出得起这灵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