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景炎取出毛巾擦脸。
扶苓从芥子镯内取出一张同样的绿色纸票,“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去。”
景炎差点脱口而出“好啊”,他迟疑地问道:“为什么和我一起去?”
扶苓脸上出现微不可察的红晕,没有说话。
景炎将毛巾搭在肩上,换了个问法,“还有谁也去?”
“红莲家族的红观。”扶苓回答。
“你都有人陪你去了,怎么还叫我啊?”景炎明知故问。
“这是红观硬留给我的,我不想去。”
“那你不去呗。”
“最近他老是来找我,借着这个机会,你帮我挡挡他。”扶苓脸上的红晕渐渐可察。
“我可挡不住他。”景炎苦笑。
“你去不去?”
“不去。”
“那你枳龙之肤还我。”
“好吧,我去。”
第二天,景炎本来想穿自己的粗布衣出席歌会,扶苓跟他说你穿成这样连玄女楼的大门都进不去,可是景炎不愿意把钱花在买衣服上面,于是扶苓就去找掌柜借了一身。
掌柜知晓原由后,脸色大喜,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年轻时候最精致得体的一身长衫。
景炎看着掌柜好像在说“你要加油”的表情,只能叹了口气,和扶苓一起离开了火羽客栈。
景炎心中无奈,这种得罪人还不讨好的事情,怎么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可就在玄女楼门口,看到红观仪表堂堂静静等候的时候,扶苓的一只手挽上了景炎的胳膊,霎时间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觉涌上景炎心头,将心中吃亏的感觉一扫而空。
景炎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
看着扶苓挽着景炎的胳膊慢慢走来,红观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说:“扶苓小姐,你这样,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扶苓看了景炎一眼,然后直接走进玄女楼的大门。
景炎同情地拍了拍红观的肩膀,说道:“你不在。”
仿佛能听到红观心碎的声音,景炎也走进了玄女楼的大门。
……
歌会在玄女楼的大厅内进行。大厅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舞台,绿歌家族的绿服舞娘会踩着红地毯,来到舞台上翩飞起舞,歌姬们会在舞台中央的看台上,一展歌喉。
舞台上铭刻着特有的灵阵,能够将台上的歌声放大传扬出去。
环绕舞台的,是排列整齐划一的桌椅板凳,锦衣才子们会在换曲的间隔,吟诗作赋,品山珍海味,好不快活。
红观包下了二楼的一间包厢,这里视野更好,听歌体验更加舒适。
景炎看着包厢内的道道珍馐,想着早知道晚饭随便对付一下就得了,也不知道结束之后能不能讨几个木盒把这些打包带走。
红观则坐在包厢看台边上,一个人闷闷不乐。他虽然是玉都有数的贵公子,但是他和漠白是有些类似的人,有些热血,有些一根筋,不然他也不是个武痴,练不成红莲家族的独有灵技——爆炎战法,像一起听歌会这样浪漫的主意,肯定是背后哪个参谋提出的。
扶苓坐在看台的另一边,双手环抱,她去过几次圣启国的歌剧院,想听听和这里的有什么不同。
景炎心想既然来了,那就体验一下玉都年轻贵公子们的上流生活。他坐在靠近扶苓的地方,双目闭上,静静听歌。
沐浴在绕梁笙歌之中,景炎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隐隐作痛的涨痛感竟舒缓了不少,觉得得罪红观的这一趟来得更值了。
随着一首首婉转动人的歌曲回荡在玄女楼的大厅,景炎渐渐忽视了寻找天工坊偶遇的那个声音的打算,能弄到歌会的入场门票,要么是玉都的年轻才俊,要么是玄女楼的相关人员,但是穷得买不起灵器,想必是玄女楼的一个小丫鬟吧。
大厅内忽然涌起激烈的欢呼声。
景炎睁眼朝看台下方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绿色瑰丽长裙的美丽女孩,在一群绿服舞娘的簇拥下,朝着圆形舞台款款走去,长裙的后摆在红色地毯上长长拖着,撩动舞台旁锦衣才子们的心神。
之前的歌舞表演仿佛就是为了迎接她的暖场节目。
她是玄女楼的头牌歌姬——颜婴,无数年轻才俊都是因她慕名而来,玄女楼的大门前还挂着她的演出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