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第三条,曲州江氏败亡之因,必是民心;薄州孙氏兴盛之因,必是民心。”孙炙目光坚定,“当此大乱时局,夫君不趁此收复民望,更待何时啊?有此一信,我孙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赢得赞誉一片,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我料想秦国必不敢大举出兵南下,如果秦国有大战的想法,为何四皇子苻文大胜三个月,秦军境内还没有任何动向!”
孙秀成面露惊喜之色,转而问道,“那第四条,又如何做解?”
“这第四条,显然是弃车保帅的无奈之举,夫君试想,天子刘彦和满朝文武,怎么可能因为夫君在长安的一通大表衷心而轻易信服夫君?只有舍弃一些不当利益,做回规规矩矩的汉臣,才能保我孙氏一族十年无忧啊!”
孙秀成叹道,“可怜我花费数年私募之兵,尽皆要烟消云散了!”
孙炙见孙秀成面露不甘之色,温婉可人地继续说道,“夫君莫慌,遣散之兵并非泥牛入海,我等可派一家族旁系子弟,赠以金银,以这些士卒为基,在孙江郡江湖成立一个门派,并以兵法训之,平日里,此门派与我孙氏一族互不往来,门派中人犯事,一律公允惩处,但在紧要关头,此门派立刻化为一军之力,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是而已!”
“爱妻这一番话,如果让符文小子知道了,岂不要恨我?”孙秀成哈哈大笑。
“聪明人不会恨,只会爱!苻文若探听到夫君的一系列先手,定会心中感叹交到了一个聪明的盟友,今后会更加亲近夫君呢。”孙炙手中攥着苻文送来的书信,轻言慢语。
“贤妻一言,照我肺腑,为夫顿生惊悟。好!咱就这么办!”孙秀成大事落定,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大笑着抱起孙炙,便径直下城,“夫人,天色不早啦,该,该侍寝啦!”
孙炙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把头深埋在孙秀成胸间,睫毛敛起娇声道,“夫君好坏,若是叫路人看见,可羞死人啦!”
孙秀成嘴唇不由自主地贴上了孙炙滚烫的面颊与颤抖的双唇,一副陶醉模样,“有情人不会羞,只会爱!”
......
月光照耀,两道身影渐渐离去,城头空无一人。
城垛上的蟒袍,随着愈刮愈大的寒风,飘落城下,渐吹渐远,再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