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刘懿并没有因为常璩迟钝的思维而责怪不满,反而兴奋说道,“常兄,你方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这样,一会儿你我谋划完毕,常兄即刻作为我军特使,换上便装,携我虎符,秘密前往武备军军营拜会邓延叔叔,告诉他今夜立即全军拔营,昼伏夜出赶往嘉福山,到达后即刻与平田军交接防务,并且两军互换军旗军服,包括武器装备,全部都要换了个遍。”
常璩先是微微吃了一惊,心思一动之下,兴奋不已,“如此一来,我平田军即可金蝉脱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嘉福山一线撤出前往东境。”
“没错!待江锋老贼发现,想必我军那时已经到达了两辽地界。如果保密工作做的严谨,恐怕我等回军,江锋亦不能知啊!哈哈。”刘懿笑道。
常璩拍案叫绝,思路大开,“好一个偷梁换柱,将军明谋善断,能得华兴武备军相助,既能填补嘉福山防务,又可以掩人耳目,让我平田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往东境平叛,实乃一箭双雕之法。然则,此计还不足以化解危局,下官愿再添一计。”
刘懿闻言大受鼓舞,激动地握住常璩地双手,“常兄快讲!”
有此明主追随,常璩心中暖流涌动,激动不已,立即说道,“将军的瞒天过海之计,只能让我平田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往东境,起到稳定民心军心的作用,却依然无法阻挡江锋北上华兴郡的步伐。方顗有机锋口才,倒不如,派他去谈判,谈的越久越好,条件越细越好,要求越苛刻越好。将军,咱们在谈判之初,可以先给出江锋断然无法接受的条件,而后在往返太昊城河华兴郡之间,反复磋商拉扯,这样,或可推迟江锋进兵华兴郡的时间,如果适时地给江家一些诚意,比如粮草、马匹和装备,江锋或可放松对我等的警惕,转而南下攻伐曲州八大世族,将祸水南引。如此,我等既争取了时间,又迷惑了江锋,等江锋发现之日,想必,我平田军北上东征,也已经有结果啦。”
“好!常兄妙计,就这么办!”刘懿激动地看着帐中沙盘,声音高昂,“我已决意,先北出,再请降,后和谈。”
话音一落,刘懿快步行至大帐案前,取出虎符,昂首,“常璩听令。”
常璩肃然立正,拱手答道,“下官候命。”
刘懿面目严肃,衣袍无风自动,正色道,“命你即刻启程,依方才之计行事,本将军授你先斩后奏之权,平田军将士若有违抗,君可自行裁决!”
常璩浑身颤抖不止,昂首领命。
交代了一些细节后,刘懿握着常璩的手,目光灼然,嘱咐道,“待平田军返回凌源城,我立刻率军北出。凌源大营是我平田军的根基,我不在时,常兄,一切拜托啦!”
常璩双眉一立,允诺道,“士为知己者死,凌源伯知我,我当为凌源伯奋命。”
刘懿丰神英姿,扫向沙盘,声音骤冷,“如此一来,我便可安心决死了!”
常璩不禁热泪盈眶,“将军,就此一别,愿有再见之日!”
刘懿深深一拜,“再见之日,既我等建功报国、彪炳史册之时。”
常璩拱手告别,飘然而去,刘懿听着帐外一阵快马,呆坐了良久,才想起来那颗正在帐中顽皮地四处盘旋的龙珠。
动心起念运回那颗芯中金灿灿的珠子,刘懿草草吃了一鼎牛肉炖蔓菁,两个黑面饼,用盐水漱了漱口,自己打了一盆冷水,一边净面濯足,一边抚摸着刘彦所赐吞鸿剑,黝黑的脸上浮出一丝自嘲,笑道,“九九八十一难,未到一半便觉吃力费劲,看来我还需磨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