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妙卿秀眉一挑,接话道,“斥虎卫倒是做掉了几个幻乐府的暗哨,但没有清理干净,估计戏龟年已经获悉了我三人到来,必定早有准备了。”
萧凌宇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昂首说道,“哼!我倒是怕他不知道!”
刘懿浓眉一挑,严肃问道,“萧兄哪里来的底气?”
萧凌宇故意买了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刘兄大可安定心神,瞧好吧!”
刘懿仍旧顾虑重重,“老江苍骤然催折于长安,江锋终于找到了继续聚兵叛乱的借口和大义。哀兵必胜,恐怕赵氏与江家的胜负,就在这几日了!如果我等在此拖延时日过多,事情会愈发难以控制。飓风起于青萍之末,牵一发而动全身,萧兄,幻乐府的事,这次不管动软动硬,都要解决掉。你说呢?”
“老师只让我陪刘兄在临淄郡走走,可没让我与你分析曲州大势,更没让我助你解决幻乐府。”萧凌宇说话滴水不漏,狡黠看着愣住的刘懿,画风一转,“就算我想同你论一论曲州长短,不也得办完幻乐府的事儿再说么?不过,我倒觉得,叛军虽众,却似无根浮萍,可一鼓而定。走吧走吧,信我的兄弟,日落之前,我必让幻乐府俯首罢兵,再不掺和江家纷争。”
刘懿见萧凌宇信心满满,也不在迟疑,心想‘希望你贤达学宫这条过江龙能压住幻乐府这条地头蛇’,便随萧凌宇进殿去了。
萧凌宇拨马望东,连打两鞭,胯下坐骑长嘶一声,凌空展蹄,兀自奔走。
青衫白衫,交错穿行,顷刻既进蓬莱殿。
刚刚瞧见鎏金镶玉的蓬莱殿大门,三人还未来得及瞧个仔细,周遭却喊声大噪,刘懿只听两厢轰然一声,无数提刀持剑的幻乐府门徒奔涌而出,锵然聚拢,瞬间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雪后初阳,本府主料想必有贵客来访,没想到竟是凌源伯。这般贵客,倒是让我蓬莱殿蓬荜生辉了。”戏龟年宽袍净靴,披头散发,单手握酒樽,居高临下,如天神般灿烂威武,侧颜斜视三人,一派狂士作风。
刘懿拍了拍座下躁动不安的赛赤兔,随后眯眼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旬月前,戏府主远赴凌源县馈赠如此大礼,我深受感动呢!若不来还礼,岂不是让天下笑本侯不讲待客之道啊!”
戏龟年笔挺遥站蓬莱殿顶楼窗阁,自饮自酌,嘴角含笑,模样不屑至极,“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么?本府主倒想看看,在蓬莱的地界,你凌源伯能翻出多大浪花!”
仅剩的三名幻乐府乐官心有灵犀,戏龟年话音一落,即刻动心起念,鼓、瑟、萧之声和声悦色,呈三角之势,向刘懿三人传出,所过之处,幻乐府门徒头上均被套上了五彩斑斓的光环,这是三名乐官以各自乐器为引,帮助门体牵动气机流转,为所属门徒增幅实力。看来,今天戏龟年想打人海战术,把刘懿强行留在这里了!
周遭的幻乐府门徒们听闻乐声后,胸腔中徒生豪气、杀气、锐气和勇气,一个个面目凶神恶煞,奋不顾死地冲杀上来。
眼见就要刀兵相见,刘懿眉头深锁,他在喊杀声中屏足中气,看向萧凌宇,低声询问,“萧兄,你要是不出手,你兄弟我可就出手啦?”
此话用意明显,这是刘懿在套问萧凌宇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