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小王八羔子,想吓死老头子我啊?”
我听见那中气十足的骂声,转头看去,瞬间笑道,“李大爷!想您啦!”
李大爷揉了揉眼睛,见是我来,顿时欣喜若狂,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激动说道,“丫头,丫头,是桃花岗的北尤皖丫头,你不是随刘平田回凌源城了么?没想到啊!几年不见,竟然出落成这般模样!好!好!我北拘族后继有人啦!”
面对李大爷的激动,我也一时间情难自控,握住李大爷的双手,声情并茂,“晚辈想家了,便回来看看!”
“好!好!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老头子我今儿个左眼从早跳到晌午,我就猜到,今天定有贵客驾临。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话,李大爷回头用拐杖怼了怼仍在睡觉的王二爷,没好气儿地道,“起来起来,快起来,老东西一天天就知道睡,等哪天下去了,有你好睡的。快起来,看看谁来了!”
王二爷渐渐转醒,见是我来到,亦激动万分,老爷子揉了揉昏花的双眼,旋即狠狠给了李大爷一拳,“咋不早点叫我起来?老不死的。”
李大爷没有答话,反而冲着我咧嘴大笑,眼不离我,嘴上却说,“北海,快去拿最好的腰条儿,温最好的黄酒,今晚咱们炖大肉吃。”
......
一顿肉,一壶酒,吃得我身暖心暖。
整个厚龙岗的男男女女,都围坐在一间大木屋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我沉醉在温馨之中,难以自拔,竟不知道此一行先来厚龙岗究竟是对是错。
木碗交错,酒过三巡,李大爷借着酒劲儿,聊起了家常,见老爷子笑呵呵地道,“听说咱赤松东面,官家打大仗啦!说是咱汉军惨败,十万儿郎雪葬太白山,扶余城和两辽,几乎家家披麻戴孝。那境况叫一个惨哦!”
王二爷拍了拍大腿,有些怒其不争,“十万人,换做五年前,我赤松郡都没有五万人!这帮败家子!”
北海烤着炉火,憨憨补道,“听说东境五军,几乎全军覆没,活着回来的还不到四千人,可恶的是,刘沁和刘瀚居然投了敌,临阵倒打一耙,投递了!呸!也不怕十万冤魂找来索命!”
紧挨着北海的汉子紧跟说道,“俺咋听说,是那太子刘淮指挥不当才导致咱汉军打败呢!”
王二爷老气横秋,“东边的山、寨、岗,这段日子都准备收拾东西来西边避难呢。哎!兴亡都是百姓苦,哎,不提了不提了!来来来,喝酒!”
木屋中炭火融融,大伙你一言我一嘴,不知不觉间,亥时已过。
屋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们四人。
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眼见几人已经有了醉意,便想回去思量一番,再做定夺,于是起身请辞。
厚龙岗好不容易有了生气儿,我实在不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