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管那些,人生在世,若连自己的肚子都不能满足,岂非白来一场?
饱食过后,我与李延风对坐案间。
李延风双目炯炯,终于谈起了正事儿,“旬日前,刘将军差人送信一封。信上说要贫道在此等候一人。”
我问道,“等我?”
李延风点头称是,轻声细语,道,“刘将军并未告诉我所等何人,所以,没见到养元辟谷丹前,我是不敢确认所等之人是不是等姑娘的,方才击杀江颉,也只是心中意难平。直到见到贫道亲手炼制的养元辟谷丹,我方才确认姑娘便是我所等之人。不过,刘将军并未料到江颉会横插一杠。之所以要我在此等你,乃是要我为你提供一处募兵之后的藏兵之所,并非让本道为你斩杀江颉。”
我立刻心领神会,不禁赞叹刘将军运筹帷幄,便再问,“在哪里藏兵?”
李延风神秘一笑,“水河观。”
我心中疑惑,“道长的水河观?”
李延风轻轻应答,“水河观建于青松翠柏之间,后山树木茂盛,可藏兵千余。刘将军已于后山屯兵器粮草,可供千人两年之用,兵马入驻后山以后,贫道便会以毒雾围之,使外人无法探查姑娘自可安心练兵备战。至于如何将几千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赤松郡带到彰武郡,便是姑娘应该思考的问题了。”
听完李延风的解答,我心中不禁赞叹:刘将军步步为营,真乃神人。
我正欲细究其理,耳边“轰”的一声大震,碎石暴雨般从窗外飞激而至。
面对骤然突变,我与李延风都始料未及,对方悄无声息地潜至我二人周围,又悄无声息地发难,只能说明,暗中潜伏之人,境界不在李延风之下。
李延风快速从惊愕中回神,木剑出鞘,凌空起舞,密不透风的剑网,将碎石碎屑一一弹开。
一轮碎石过后,我二人追出院外,背靠着背,警惕周遭,反复试探,终于确认暗中偷袭之人已经远去,这才松一口气,可刚刚抬头,却惊愕的发现。
刚刚被掩埋在院内的江颉,忽然不见了!
第二日,天刚透亮,我已在破旧的大铜镜前梳洗完毕,换了一身细软干爽的贴身白绢,分外舒适。喝下一碗李延年备好的白粥,我带上斗笠,将月牙双戟藏在袍下,沿着官道再次出发。
我拖着病躯,行在皑皑白雪,时不时见到些路人,心中便会一阵不安。
我想:我可能是被万佛寺的遭遇吓到了,导致一路上杯弓蛇影。
昼伏夜出,风餐露宿,没用几天,我便行到了彰武和赤松界碑处。再回故乡,我并没有触景生情,草草对付了一口干粮,就立即启程,不日即到厚龙岗,才算松了一口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