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在赤松郡几番教授,刘懿对江瑞生的招术略有了解,为了应对江瑞生那如潮水般的僵死兽群,刘懿沿途大肆搜集硝石硫磺火油,更为每名士兵配备火种,确保那些不死不活的东西无法近身。
至于江瑞生那唬人的长生境界,刘懿只能寄希望于暗中护卫的两名死士和乔妙卿了。
想到这儿,已经同成人身高无二的刘懿,在马上攥紧了拳头,他眼如浮波,思索:即使再小心的狐狸,也有失算的一天,更何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在江瑞生这头过江猛虎面前,自己就犹如一条狐狸,可这一次,我刘懿偏偏不信这个邪,三名破城境的高手再加上三千铁甲,我刘懿就不信留不下来你江瑞生。
大军安步当车,不知不觉,一片幽静而深远的林子出现在眼前,先锋周抚叼着干草来报,朗声道,「将军,赵府到了。」
刘懿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轻轻点头,道,「周中郎,点五百健儿随我入林。柴中郎,寻找有利地势安营扎寨,切记,这里有我们头号敌人,定要时时处处警惕,不可大意。」
两人表情严肃,领命而去,刘懿遥看赵府,正要感叹一番,但见前方一名身材魁梧、发髻全白的老者,向他虎步流星走来,老者声如洪钟,隔着很远便喊道,「刘懿小友,不,哎呦我的刘将军,可让老夫想死了!两年前你离开赵府,老夫便为你留了二十只羊崽,本想着小将军能速去速回,哪知一别竟两年,羊羔们都老了,肉都不新鲜啦!哈哈哈!」
虽然并没有看清来人,但刘懿还是哈哈大笑,说道,「不晚,不晚!来了便是好事!」
不用想,那人正是二十啷当岁出山压便得宣怀候憋屈而死的老赵遥,同前年相比,这老爷子仍是精神矍铄,唯一有变的,就是半白的头发变成了全白。
看来,这一年,赵遥过的有些心酸和煎熬啊!
对这位刚烈的老爷子,刘懿还是有那么些许好感的,他确认来人是老赵遥无疑后,急忙下马快步迎去,当头执晚辈礼,温声细语地道,「赵老爷子,后生来晚了!」
「来了便好,来了便好!」
赵遥赶忙上前扶起刘懿,他才不会去计较你刘懿为何在凌源呆了这么久才来,寿贴便是问路贴,只要你刘懿来了,便意味着他儿子的事情,已经十拿九稳啦!
此刻的赵遥满面红光,他热情洋溢地拉着刘懿的手腕,两人共同走入仍如同军营一般、不过多挂了些红彩头的赵府。
刘小将军,我赵遥一辈子不办寿,今日一宴,特为君举!
......
老赵遥的寿宴,正日子摆在明天,刘懿一行到此的时间可谓恰到好处。
老赵遥知道刘懿一路劳累,也没有急着讨要儿子结果,简单问候几句,便安排刘懿入住后宅。
临了,赵遥语认真地看着刘懿,重心长地对刘懿说道,「刘将军安心,只要不出赵府,老头子我保你平安。」
刘懿轻声道,「赵老爷子好意,晚辈感激不尽。」
赵遥离开修竹如云的后宅,刘懿独坐屋内,遥看月华入天、星辰耿耿,夜久边声无,寂寞开无主。
看着看着,刘懿薄唇不自觉微微上挑:距离首封五郡平田令,已经过去了一年零八个月,这里作为平田依始,颇令人怀念呢!当日巧用避水珠治疗赵素笺的情景断断续续地浮现眼前,那时的自己,哪里会想到会有今日的成就。哈哈!也不知赵素笺那痴儿过几天服了天地神物琴虫之后,会有怎样变化!
刘懿轻轻抚摸着腰间辰佩,思绪不断:东方爷爷和死士辰师傅已
经走了许久了,羽妹自从回了江南便始终音信全无,也不知如今是好是坏!大侠寒李死后,大秦八柱国之一的邓羌之子邓裘,续任墨家魁首,可公孙浩瑾那小子去了哪里?还有自己那位书友公孙玲,独坐宫中、空守阁楼,定会寂寞吧!被自己敲打的赤松郡郡守荀庾有没有改邪归正?太白河渠有没有修好?平田军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还有,自己那位二叔,会在什么时候出来对付自己?
想来想去,刘懿拄在桌上,困倦地睡去。
梦里金戈铁马,一条自己从未去过的大河两岸,南红甲、北黑裘,旌旗飞舞、甲士林立,自己统帅千军万马立于岸南,一名似曾相识的少年挥师坐北,只听那少年一声长喝:「刘懿,我要跨河而去,踏碎汉土,今日,便从你杀起」。随着自己一声令下,两军对垒,两岸立刻伏尸百万!
刘懿猛然惊醒,浑身汗如泉涌,抬头见窗外阳光甚暖,屋内妙卿在侧,终于长呼出了一口气:这一切,原来不过大梦一场。
小娇娘淡淡入鬓的蛾眉间充满关心,见刘懿醒来,赶忙端上一盆热水,娇声娇气地说,「喏!洗把脸吧!大爷我想了想,后面已经没有路了呢!若小应龙不能扶摇直上、翱翔寰宇,就只能粉身碎骨了!」
刘懿苦笑着道,「你有骄气与态色,我怀多欲与Yin志,是皆无益於吾辈之身也。能不能乘风云而上天我不知道,可若不去争一把,下场定是悲惨。哎呦,可是后悔喽,当初就不该选了这个行当,前年就该一日十两打发你走,说不定此刻我也如黄殖那般,富甲一方了呢!」
「我呸!拉不出屎来还怪茅房了?」乔妙卿立即反驳。
刘懿「扑哧」一笑,眯起眼睛,「我可没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