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开火的SU76是个脆皮,它还能抗一抗点五零口径的机枪弹,但扛不住机炮。
轮式装甲车在山路上极为灵活,七扭八扭的绕过被摧毁的M19残骸,炮口转向——一发迫击炮弹从天而降,砸在‘灰狗’的侧面。
爆炸让七八吨的‘灰狗’晃了晃,车上的机枪手被炸的脖子一缩,抬头观望寻找炮弹从哪里来?
但第二颗迫击炮弹紧随而至,却再偏了点,落在‘灰狗’的前面。‘灰狗’的驾驶员按捺不住心中恐惧,忍不住倒车后退。
但一枚不知何处来的特种破甲弹飞射命中‘灰狗’,将这辆企图捡便宜的装甲车炸了个粉身碎骨,扬起漫天的破碎零件。
战场太乱了,乱成一锅粥。
在一线指挥的罗师长却是大喜,“乱战好,这局势对我们有利。”
同样顶在一线,卡拉威中校却已经感觉到败亡就要临近,他身前身后所有装甲战车搭载的机枪都在拼命开火,却无法阻止两翼的敌人朝自己倾斜炮弹。
美军的伴随步兵脱节了,被两翼包抄的志愿军死死卡在两三百米外。就这么跑步顶多一分钟的距离,却意味着反冲击的美军坦克陷入重围。
“这帮该死的黄猴子,他们哪来那么多轻型火炮?”卡拉威中校急的大骂,正在犹豫是否还要继续冲击。
志愿军原本极度缺乏反坦克的武器,少量迫击炮也对付不了‘潘兴’和‘谢尔曼’这种浑身重甲的铁王八。他们被逼的要舍生忘死的靠近坦克,用集束手榴弹炸履带。
这种打法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成功一次。
但现在扛着无后坐力炮的志愿军炮组似乎到处都是,他们也舍得用昂贵的特种破甲弹在五百米外发起攻击。
这距离一拉长,安全系数提升好几个数量级。哪怕没有夜视仪,光靠战场上打的照明弹就足以指示目标。
T-34的被帽穿甲弹打不穿‘潘兴’的120毫米厚的倾斜装甲,但占据山路两侧的炮组利用高度优势,愣是用特种破甲弹将其击穿。
狭窄的山路容不下两辆坦克并排行驶,头前的潘兴被摧毁,后头的就得错位从侧面绕过去。等再被击毁一辆,后面的坦克就不用前进了,只能后退。
可若是后面的坦克也被击毁呢?
那就是瓮中捉鳖了。
一辆‘潘兴’被击毁后,幸存的车组成员忙不迭的从炮塔内爬出来。他们仓皇的逃离自己的战车,高举双手向山坡两侧跑十几米,命大的话还能活。
卡拉威中校更加傻了眼,他发现自己强大的装甲部队竟然前进不能,后退不得。可战场上反而逐渐安静下来。
好些美军坦克手发觉自己无法动弹,不得不在无线电里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等心乱如麻的卡拉威中校在指挥车上想出招数,从山路两侧扑过来一队持枪的军人,用刚学没多久的蹩脚英语大声喊着‘缴枪不杀’。
这中国方言口味的英语,美国人能听懂才有鬼,但被枪口指着的意思还是很明白的。
卡拉威中校不知该感叹自己幸运还是不幸。他碰到了一支前所未有的军队,还撞上了它被开了挂。他在战斗中活下来,却成了这支军队出国首战的第一个俘虏。
被击毁的‘潘兴’被T-34拉上钢索拖开,一辆辆的坦克隆隆开过,继续向前扑向下一个目标。
随卡拉威中校反冲击的装甲部队在短时间内被干掉小半,剩下的全数成了战利品。
中校知道自己的营虽然还有两个坦克连,但面对防线已经残破,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必然败亡。
“只是这败的也太快了。”
中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夜光手表,他永远记住了50年十月十七日零点三十七分这个时间点。
“距离开战还不到两小时,一个强大的美军装甲营就失去了战斗力。营长都被俘了。骑兵第七团即将面临极其糟糕的局面。”
志愿军士兵不断跳上坦克,强行打开舱盖,喝令里头的美军车组成员不许破坏坦克,炮手和车长必须立刻举手出来。
至于驾驶员可以留着,会有懂英语的师部参谋过来给他们下令,要他们把坦克开到指定的地方进行伪装隐蔽。
混编装甲部队打开缺口,整整一个团的预备队立刻涌入第七骑兵团二营的防线,从侧后那些另外两个连,并立刻向其纵深继续进攻。
黑夜的奇迹还在继续靠前指挥的罗师长兴奋的查看了几十辆装甲战车构成的战果,并接见了卡拉威中校,还问了个问题。
“你们这支装甲部队是一个师的还是一个军的?”
“尊敬的中国指挥官阁下,您刚刚歼灭的是得到营部加强的美军一个坦克连。”
“操,一个连就这么多坦克?难怪该死的美国佬这么横。嗯这句不用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