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秦清明显感觉到周青峰神情大变。可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答，直到大使馆派来的车抵达这路边加油站，也是如此。

男女两人彼此对视了十多分钟，秦清看得到周青峰几次讷讷张口，就是不发声。接应人员倒是催着她赶紧离开，不能久留。

“再见。”秦清心情莫名复杂，道别后才上车。她转过身时，第一次希望身后的男人能挽留自己。

可周青峰什么也没说。

几个小时后，秦清进入驻美大使馆，简单汇报后就被要求立刻搭乘国航的班机回国，还被允许进入驾驶舱，摒绝和任何外人接触。

一天后，萧金浪亲自跑到帝都国际机场接机。两人同车时，老萧就急切的问道：“小秦，你见到了维克多？”

“是。”秦清呆呆的点点头，“我问了不少传递情报中的细节，确定是他。对了，他是中国人。”

关于周青峰的任何信息，秦清没有任何提前通报。她想过如果自己半路被拦截，这个秘密就要烂在心底。

“他是中国人？”

萧金浪一把年纪，惊的跟猴似的，差点在轿车内跳起来。

“没错，维克多亲口承认的。他甚至笑着让我掐他的脸，表明自己没有伪装。”

秦清问老萧要了纸笔，飞快的在车内画了张素描。她已经在记忆里反复绘制了几百次，要把周青峰印在心底。

老萧接过素描，一副霉运当头的模样，瞠目结舌。

“见鬼哦，这怎么可能？‘维克多’是中国人，我写给领导的分析报告算啥？判断全错啊，擦屁股都嫌硬。”

秦清则问道：“我要的书，带了吗？”

“书？”萧金浪从副驾驶座底下拿出个袋子，不解的问道：“小秦啊，你突然要这些书干嘛？”

秦清不急着回答，先把袋子里的书抽出来，摆在面前一一审阅。它们是《恋爱心理学》，《读懂恋人心》，《亲密关系-通往灵魂的桥梁》等等。

都是些讲述怎么搞男女关系的书。

萧金浪也是满肚子疑惑，低声问道：“秦清，你这是怎么了？不要有太大压力啊。

这次的事虽然惊险离奇，但上头领导并没说啥。常委的长老都理解情报战线工作有特殊性。”

但秦清却摇摇头，对这些书并不十分满意，她反而问道：“处长，有克格勃训练‘燕子’的书吗？比如如何取悦男人之类的，包括在床底之上。”

啊老萧震惊，“你想干什么？”

秦清却神情淡定，“周青峰说我太过理智，只适合在办公室当秘书。我想也许我需要些改变。”

老萧的脸就跟活见鬼似的。

回来再说周青峰。

分别时，秦清最后一句话让他愣在原地。

因为曾经在类似的场景，周青峰说过完全一样的话。那是他被外派去美国的前夜，鼓起勇气跑去跟教官告别。

毫不意外的，秦清只是祝他一切顺利，早点找个美国女朋友，安家立业入籍，长期潜伏——而今日反过来。

太魔幻了。

收拾心情，等秦清离开，周青峰驾驶飞机前往另一个安全屋。他恢复‘哈登’的身份，转而追查瑞蒙德的夜店雨夜枪击案。

有些机会要抓住。

撇除当地警方释放的烟雾弹，FBI的内部调查报告被找了出来。现场多名‘兄弟会’成员的身份也随之曝光。

周青峰重点关注乔治死前打的那个电话。他拿到了手机，查下号码，是私人用的。再查基站记录，藏在CIA内部的詹纳森探员便若隐若现。

剩下的事就交给伊兰了。电话直接打给詹纳森，询问对方要不要继续对抗下去？

选择对抗，则继续拼个你死我活。周青峰大不了舍弃瑞蒙德晶圆厂，但一定会把正在进行的美国大选搅的一团糟。

选择妥协，大家各退一步。

‘圣光’承诺不干涉美国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