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越说越激动,周围人也信了他的话,纷纷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宋若昭,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明明知道这个县令为他们做了很多的事,可就是因为别人说县令是女人,他们被立刻改了口风,不再感恩戴德,觉得理所当然,甚至想把她赶回家里去相夫教子。
沈三三疼的脸都白了,她已经见红了,但不能见死不救,不能让这么好的县令死在家庭的阴私之下。
木兰是接受她的示意,用力的剥开人群,将沈三三送到了中间。
沈三三看了一眼宋若昭,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肚子就开始哭喊,“宋若昭你个杀千刀的没良心的,那个负心薄幸的负心人,说好了我供你读书,你当官以后就将我接过去团聚。没成想你竟然是个负心薄幸的,抛下我和未出生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你可知道我的寻亲之路有多难,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我一个孤儿寡母带着两个姐妹穿越大半个汉土这才寻到了你,而你现在却和一个男人牵扯不清,堂堂七尺男儿竟要做人家的新妇,实在是可悲呀可悲,我不活了!”
说完就要往墙上撞,一个高大壮实的年轻娘子立刻挡在了她的前面,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生怕她有个好歹,“这位娘子,即使生活欺骗了你,你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你的孩子还未出世,凭什么便宜了这对奸夫淫夫!”
她愤愤不平的朝着台上的那个男人吐了一口唾沫。
男人明显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宋若昭不是个女娘么,是怎么让另一个女娘怀孕的?匪夷所思,真的匪夷所思。
不等他反应过来,宋若昭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从高台上狠狠踢下,“娘子说的是,是我负心薄幸、刻薄寡恩,我不应该与这等无耻之徒为伍。听完娘子的骂声,我醒悟了,再也不会与这种狂徒打交道。来人呐,将此贿乱本官的贱男人赶出乐亭县,永远不许踏足,谁说看见他踏足乐亭地界,不必汇报本官,打死勿论。”
说完一个个的开始磨拳擦掌,广场上女人居多,即使有男人也是年纪太小或年纪太老,边境不稳连年征兵,家里已经没有男人了,女人们纷纷把自己锻炼的身强体壮,只为了守护家庭。
她们长期活在压力中,需要一个发泄口,而“打死勿论”的男人就是一个很好的出气筒,大家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身上,将满腔的愤懑发泄出来。
“宋若昭你给我等着,你早晚有一天跪在我身下求饶!哎呦!”男人一边跑一边挨捶,直奔城门口而去,出了城门口应该就没有人会打他了。
“嗯——”沈三三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好在宋若昭及时扶住,“夫人,你怎么了?可是旧疾犯了,来人呐,赶紧找大夫。”
人群里推推嚷嚷出来一个头发花白老媪,“大人,娘子并不是旧疾发作,而是快要生了,好在县令府离着不远,得赶紧回去,不然就要生在街上了。”
“是,是。”宋若昭从来没有见过生孩子的,有些手忙脚乱,一瞬间慌了神,比她当县令还要让人紧张。
回到县令府,来不及再收拾一间房了,宋若昭抱着人径直进了自己的卧房,将沈三三平放在床上,双手攥着沈三三的手,“夫人,不要害怕,产婆在呢,大夫也在院子里候着,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