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绮遇看着手中那像是随手撕下随意填写的纸条,再联想这位“义姐”刚才的种种行为才敢确定——
这姐姐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想拿钱打发她。
但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测试她。
虽然不知道谢茗雪这多此一举的真实目的,但在那一瞬间见过光明又重回黑暗的江绮遇彻底破防了。
“绮遇啊......你这是怎么......”
在谢茗雪察觉到她脸色僵硬,试探性的开口关心时,她将手中的“五百万”狠狠攥在掌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很、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
谢茗雪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那垂头丧气的人接着道:
“......反正一直都是偶尔被需要~”
“啊?”
“我很好,就算再冷我也只相信外套~”
“不是......”
不顾坐在对面义姐的懵逼,江绮遇声情并茂的开始现场个人单曲solo:
“答应你的,我能把自己照顾好......”
“绮遇啊,你这是干——”
“我很好,只是偶尔遗憾会从眼里掉~我很好——”
“停!你先别嚎——先别好了!”
明明只是听了几句简单的歌词,谢茗雪却感觉自己的耳朵陡然坠入阿鼻地狱,连忙抬高声音打断江绮遇那同归于尽式的施法。
她略显慌乱的赶紧添上一杯茶,语重心长的劝导:
“绮遇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诉求和困难都可以向姐反映,何必要这个样子呢?”
这孩子当初在节目上说自己唱歌村里找她办白事,原来真不是夸张......
“......”
而见义姐被自己那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歌声所感染,江绮遇立刻打蛇随棍上。
她依旧垂着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心里难过......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哭上两个月就好了。”
见状,谢茗雪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欲言又止的想安慰些什么:
“哎呀......姐没有那个意思......”
可思来想去又总觉得语言的力量太过匮乏,害怕这区区五百万以后成为隔阂在她们婆媳之间的一道鸿沟,还恐怕自己真的随便给钱打乱了那小子的计划。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沉吟良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一拍桌子,随后满脸坚定的看向对面的未来儿媳妇:
“姐怎么会骗你呢?跟姐走!”
“啊?”
江绮遇正装得起劲,闻言兀的抬头看向那突然起身整装待发的义姐:
“上、上哪儿啊?”
谢茗雪姿态从容的抬手抚了抚因久坐而略显褶皱的衣摆,气定神闲道:
“夜总会。”
“啊?义姐,这不太......好吧。”
——
江绮遇虽然嘴上说着“不太好”,行为却立刻给出了回答。
她立马站起来,满脸含笑毕恭毕敬地,将她那异父异母袅娜中又透着一丝豪气的亲生义姐引向门边:
“义姐,小心地滑。”
可待两人出门后,她又脸色一变:
“姐,等我一会。”
此时谢茗雪正打电话跟助理嘱咐什么,见她转身就走,忙拿开手机问:
“哎,门在这边,你干嘛去?”
可回应她的,只有那越走越快的身影,还有一句渐行渐远的回答:
“上——厕——所——”
“......”
待江绮遇解决完个人问题,谢茗雪就带着她在陈姐一声声喜不自胜的“慢走”中,坐上那辆停在门口的银灰色帕拉梅拉。
“陈姐......”
余小鱼看着陈姐满脸堆笑,对着那已经看不见车尾灯的方向不停挥手,不解的开口问道:
“这位大人物是谁啊?你就这么放心她把绮遇姐带走?”
而陈姐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她一眼,慢慢收回那挥得有些酸的手臂。
随后目光扫视向周围处处透着设计感的园林景观,摇了摇头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