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是如此,要不然这院子也不会荒寂尘封,别人家的伤心事,顾权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是莫名心中遗憾,无缘见到这位爱书如命的谢家二公子。
谢礼想说些什么,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是家里的丑事,更不想解释缘由,往这位堂弟身上抹黑。
顾权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映入眼幕是几件破旧衣衫,脱口说道:“常说读书之道在于宁静澹泊,困苦穷乏,方能身心致志,今日也算大开眼界。”
见衣柜内有几份手稿,顾权拂尘一阅,一下子就被开篇吸引进去,越看越是惊艳赞叹,状元之才啊……
……
这边谢广德得以与霍端独处,轻轻问道:“霍老爷,说句实在话,我们谢家到底有什么是你所求的?”
谢广德是个文雅人,跟霍端搞不了那些花花肠子,还不如开门见山说个清楚。
霍端笑笑不答,谢广德干脆直言:“霍老爷,你直说吧,有什么能给你的,在我的接受范畴,我绝不吝啬。”
霍端替谢家付了那么一大笔欠款,解谢家失去祖宅之危,又提议为先祖尧卿公建造陵园,对谢家也算大恩大德。
既有恩情在前,满足人家的企图,也算报答。
霍端笑道:“老太爷,莫非我霍端恶名在外,让老太爷怀疑我有什么不轨居心。”
“哎呀,霍老爷,你就别遮遮掩掩了,你倒是好好看看,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能拿的出手的也就这座府邸,可这座府邸对于霍老爷你来说,又算什么。”
霍端闻言心中暗忖,你有一个马上要当节度使的孙子啊,而且他后面的靠山一座比一座大,我都怀疑他有造反的本钱了。
霍端笑道:“老太爷,实不相瞒,我认识谢家却是从认识令孙郎开始。”
知家风而识人,也可以识人而知家风。
霍端闻言一愣:“谢礼?”刚才谢礼与霍端可是没有什么交谈,一点都不像深识的样子。
霍端也是一愣之后,呵呵笑道:“不是,你的另外一个孙子。”
谢广德一惊,以难以置信的语气轻轻问:“你是说……”
霍端点头:“不错!谢傅谢公子!”
谢广德也没少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二个字,每一次不是惹了事就是闯了祸,头一回听别人说出这二个字时,如此的光芒四射。
谢广德整个人蒙圈了,难以想象自己家那个浪荡子如何和霍端这样的一方大老攀上关系,怎么都不搭边啊,就好比他谢广德去跟一个乞丐交朋友,你说奇怪不奇怪。
只听霍端感慨道:“我与谢公子是相见恨晚啊!”
谢广德闻言脱口:“霍老爷,你好色?”
这浪荡子逛青楼的本事倒是一流,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路子和霍端对上。
霍端狠狠一愣,也不知道谢广德何出此言,尴尬笑道:“鄙人的确尤好美人,只可惜谢公子为人端庄,不是同道中人。”
谢广德脱口道:“他要是端庄,普天之下就没有登徒子了。”
霍端闻言不禁暗暗留了个心眼,转而问道:“谢公子好美色吗?”
谢广德脸色一沉:“当然!”这浪荡子都把青楼当家住了。
霍端心中哎呀,知孙莫若爷,谢广德这么说,那肯定就是了,谢公子你藏的挺深的啊,连我霍端都给你骗了,实在狡猾。
也好,知道你有这爱好,日后我也可以投其所好。
谢广德见霍端一个劲的呵呵笑,轻轻提醒:“霍老爷。”
霍端笑道:“原来如此,那日后我倒是要与谢公子好好交流一番。”
若是一个小辈说出这话,谢广德定要将对方横扫出门,不过霍端说来,谢广德只有尴尬。
“老太爷,是这样的,我与谢公子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谢广德惊讶,霍端做的可不是小打小闹的生意,问道:“合作什么生意?”
“粮食生意,谢公子已经拿下江南东道粮食总商的牌照。”
谢广德不是生意人根本不懂得这块牌照的分量,于是乎霍端好好解释一番。
谢广德听完惊讶道:“你是说整个江南东道的粮食都要经过他的手。”
霍端笑道:“是!老太爷,这生意够大了吧。”
谢广德心中一阵波澜翻滚之后,慢慢平复,这浪荡子竟……也算大有出色了,至少不用看女方的脸色过日子。
谢广德心中欣慰的同时,竟为谢傅感到骄傲,也好也好,至少也混成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丢人。
谢傅过得好,他这个不合格的爷爷心里也高兴,也放心!
霍端给谢广德一顿消化的时间之后,说道:“老太爷,谢公子拜托我多光顾家门,前些日子我回到扬州,本要登门拜访,只是有一大堆生意要忙着处理,听说老太爷家门出了事,这才连忙赶过来,幸好还算来的及时。”
谢广德感激道:“霍老爷有心了。”
霍端谦虚道:“老太爷说哪里话,以后谢家的事就是我霍端的事。”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朗声:“刺史大人到!”
谢广德一讶,今天可真是热闹,连刺史大人都到了,印象中谢家与扬州刺史好像没有什么联系。
霍端微微一笑,可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