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讶道:“这么凶?”她实在无法想象什么场面才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这是拼了命往死里怼。
闻人翎却是一脸狐疑:“怎么没有叫声?”
萧茓脱口应道:“当然是嘴巴被塞住了,叫不出来。”
见闻人翎朝他看来,立即解释道:“我是自己跟自己说话,没应谁。”
笃笃笃,一下下敲打在娘子们的心坎,让人心发慌。
大娘子说了一句:“额……不管怎么说,有声音说明人还活着。”
谢傅见秋六娘把脾气撒在自己的床榻上去,笑道:“你慢点,没你这么摇的,马蹄声动静都没你这么大。”
秋六娘傲然道:“我偏要!”
说着直接将几百斤重的床榻抬起,再重重放下,以此类推。
咚……咚……
声音从楼上传到楼下,咚得几位娘子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萧茓一脸黯然道:“完了完了,单单这几下非死即残。”
闻人翎握紧鞭子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救他!”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潇洒沉声道:“不准去!”
闻人翎气道:“李潇洒,你忘恩负义!”
四娘子好声说道:“老二,再听听。”
“还听个屁啊,这种程度,他能受得几下。”
……
谢傅一阵好笑:“这样手不酸吗?”
秋六娘把脸别过去:“要你管!”
这动静,谢傅也没法睡觉了,干脆站起走到一边去,突然看见左边墙壁挂着一副人物画,眼睛顿时一亮。
这画中男子一眼看去竟有点熟悉,再仔细端详,不是二叔王右通又是何人。
只是比起老成稳重的二叔,画中的王右通年轻气盛,意气风发。
心中好奇,秋六娘房内怎么会有二叔的画像。
“六娘,这画中男子是谁?”
秋六娘闻言望去,目光落在墙壁的画像,眼里神色难以捉摸,似爱似恨,似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这种眼神,谢傅当日在荒宅,从小韵身上看到过,顿时心中有数。
二叔,你痴爱着别人,却不知道有人也痴爱着你。
嘴上轻轻闻言:“六娘,你爱着这个男子,是吗?”
秋六娘闻言,立即受到刺激,手中床榻一落之下,竟轰然坍塌。
“我恨他,他说他会回来,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他二十一年,这个骗子!”
眼眶一红,泪就落下,手指谢傅:“你们男人都是骗子,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能让她耗费青春,足足等了二十一年,该是多么深厚的情意。
二叔,有个女子痴等了你二十一年,你也应该满足了。
二十一年该是多么漫长的煎熬,谢傅看向眼里充满仇恨的秋六娘,只感觉长熬不如短痛。
“六娘,是王右通叫我来看你的。”
听到王右通三个字,秋六娘神情一惊:“什么!”
紧接着傲然转身:“哼,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谢傅这时才换了称呼:“因为二爷已经死去了。”
秋六娘挺直的脊背颤了颤,轻轻笑道:“死了,死得好,他早就该死了。”
突然放声狂笑起来,笑声却十分凄离可怖。
“二爷临死前让我告诉你,在他心中最对不起你,他让你不要再等他了,他希望你能嫁人生子。”
秋六娘一言不发,身姿也如石雕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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