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祸向来相依,祟神的高危险性决定了它并不是温顺听从人类指挥的能量,恰恰相反,若是一不小心被它抓到机会,爆发的灾厄将瞬间吞没整个踏鞴砂。
更何况影扫了眼踏鞴砂的方向,心中轻叹。
她能感知到,踏鞴砂的冶炼厂已经出问题了,若不及时处理,稻妻子民承受的苦难又要多上一些。
影收回目光,转向陈天枫,还未开口便看到他稍显惊讶的眼神,眉毛微皱:“怎么了?”
怎么这么看她?
“没什么,不,应该说非常好才对。”
陈天枫摇摇头,露出笑容:“吃掉一半祟神是吧,简单,交给我就好。正巧没吃过,尝尝是什么味道。”
“这是你的愿望。”
陈天枫只当自己没发现花散里的小动作。
狐斋宫最喜欢的便是用幼稚的谎言哄它,每一次五百藏都会傻乎乎上当,很久才反应过来,气恼地喊着“再也不原谅那狐狸女人”,可当下一次狐斋宫去找它,又会很快和好如初,似乎全然忘记自己前不久的话语。
“”
花散里轻声讲着,将名为花散里的存在的诞生和成长一一讲给身前的神明,最后微笑道:“这就是我的一切了,将军大人。”
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情,值得吃半个祟神庆祝一下。
“大人可以这么认为。”
花散里偏过视线,道:“抱歉,将军大人。如我等污秽,在诞生之处模样便是完整的,故而面具下什么都没有面具就是我的面容。”
影忽然怔住,看着花散里,眼睛一点点瞪大,那个熟悉的名字终于被脱口而出:“狐斋宫你是狐斋宫?!”
迷茫的诞生,不知所措的游荡,记忆中的“自己”与现实的矛盾和割裂,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的痛苦,和最后在那份温柔记忆唤醒下的明悟。
“那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伱的脸。”
“大人认错了。您是稻妻的将军大人,而我是地脉中流淌的污秽,又怎么可能见过。”
影紫眸亮起,不死心般再次探查花散里的本质答案显而易见。她手掌攥紧又松开,沉默良久,轻吸口气:“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谢谢。”
五百藏是稻妻有名的大妖狸,心性单纯宛如孩童较为活泼调皮的那种。
花散里抬起头,对上影的目光,看到紫眸中流淌的怀念与悲伤,拒绝的话语便怎么也说不出。她心中轻叹,又远离陈天枫一分,靠近影一点:“但如果你想听,我就不会拒绝。”
花散里看着像是忘记她的存在,一心一意私聊的陈天枫和影,小声道:“方才都是误会,若是没什么事情,可否容我告退?”
花散里轻轻颔首,道:“您知道的,雷樱树象征着雷神的永恒守望,有着祓邪、净化地脉的力量。但疏导污染的树根久而久之也会被侵蚀,受污染的部分陆续结成肿瘤。倘若置之不理,不仅神樱会遭受损伤,稻妻也会因此面临灾厄。”
“这种粗劣幼稚的谎言,你以为我是五百藏么?”
影眼神微眯,目光停留在花散里的白狐面具上,忽然问到:“你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花散里沉默几秒,又靠近影几分,仿佛这样心中更有底气、更有安全感似的:“为了寻找命定之人。”
狐斋宫最后以此哄骗五百藏是在五百年前。彼时漆黑灾厄突至,狐斋宫前去阻拦,临别前担忧这不会打架的大妖狸被灾厄波及,便找到它,说是要同它玩捉迷藏。让五百藏尽快藏好,不要被她轻易找到。
影沉默很久,直到月亮偏斜,才轻轻吐出口气:“你想要进行神樱大祓,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