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姐姐惧怕他，不得已陪皇贵妃出宫为死去的先夫祭奠。</P>

皇贵妃也惧怕他，为了亲人，不得已进宫为妃。</P>

陛下虽身处高位，但全是身不由己，他只得孤身只影。</P>

过了半晌，萧晔转过身，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一袭红裙之人。</P>

“日后不必再着红色，你喜什么色，便让尚衣局准备。”</P>

郭芙不是玖玖，玖玖也不是玖玖。</P>

萧晔从郭芙身边走过，“回去吧，朕待会到挽秋阁看你。”说完，便独自一人下楼，往藏娇殿走去。</P>

午夜子时，温家父子俩人在冷清的月色下，缓步从镇南王府离去。</P>

大街小巷已无人，长街上只剩下父子俩。</P>

“白日你看到了吗？”温潜山低声开口，“她手腕处脖颈处。”</P>

温钰堂冷笑一声，“她既选择了，就该受着。”</P>

街道两侧的枫树上，偶尔会有凤黯的惨鸣。</P>

“爹爹你没看到两个时辰前照亮了整个京都的烟花吗？”温钰堂继续道，“她在大肆庆贺，庆贺她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白日里的痛哭流涕，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她一开始喜之的不就是萧晔，她三心二意，朝思暮想，所以，今日她是活该。”</P>

温钰堂言语犀利，丝毫未将温玖玖当做他的妹妹。</P>

温潜山无话可说，眸中有了更深的情绪。</P>

“父亲，儿子今夜便不回府了，大理寺还有卷宗未看完。”说完，他便往反方向离开。</P>

夜半三更，大理寺的内室地上，一身着白袍的七尺男儿哭得似泪人。</P>

他每说妹妹一个字不好，便会心痛一分。</P>

言不由衷。</P>

护佑温家的不应是妹妹，而是他。</P>

可他呢，后知后觉，没能护住妹妹的所有。</P>

整个京都对他们一群人来说，罩上了一个巨大的牢笼。</P>

而牢笼无匙，或是说明白之人不愿逃离。</P>

镇南王的尸身始终没能回邺城，而是被听闻外甥离世，从楼兰赶回的萧怀瑜做主单独在南山脚立了一个墓碑。</P>

萧怀瑜的原话是，“活着时便总是身不由己，离开了便应让他自由，何需再用什么皇陵祖坟禁锢住他。”</P>

萧怀瑜并不似旁人悲切，只是有条不紊的与柯管家一并处理的丧葬事宜。</P>

或许是他在这之前便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再大的悲伤也可能他从容不迫。</P>

温玖玖在宫中浑浑噩噩，自三日前去了宫外回来，她便病倒了。</P>

就连胡太医都说她没了求生欲望，整个藏娇殿静的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P>

萧晔每日都会趁夜深人静时，独自去到藏娇殿外站一会。</P>

不知为何，他不敢进去，不敢见他已得到的女子。</P>

明明现在他是她的夫，是她唯一可倚仗之人。</P>

他怕他进去了，便真的会永远彻底失去她。</P>

正如三日前挽秋阁内，郭芙说的，爱不是得到，而是喜他所喜，爱他所爱。</P>

萧晔知道，那个原本只是温玖玖背影替身的女子，她的所喜所爱皆是他。</P>

可他回应不了她，他提出让她出宫归家，可她却说，“陛下想将丹砂留在身边，臣妾也想留在所爱之人身边。”</P>

她一农家女子，活的比他们任何人通透。</P>

他不可能爱温玖玖所爱，他只爱温玖玖。</P>

故，郭芙的话的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