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和武从灵谈完之后，已经临近午时。</P>
珂海赶着马车，领着车队转去闽商会馆。</P>
衡山公主在江城第一次公开亮相十分重要。</P>
风沙毫不犹豫地选在了闽商会馆。</P>
虽然闽商会馆在江城无甚势力，人脉不广，根本排不上号，甚至不算高档会馆。</P>
但是, 可靠。</P>
尽管是公开亮相，并未大肆宣扬，更未大肆铺张。</P>
衡山公主仅是单纯过来慰问留在江城的闽国遗民。</P>
然后通过闽人的人脉放出风去。</P>
闽国和东鸟都是被南唐灭掉的。</P>
衡山公主此来慰问闽国遗民，拥有很浓厚的政治意涵，会让各方产生很多联想。</P>
另外，也是一种预热，让各方知道衡山公主已经登台。</P>
那些了解他和闽人关系的势力, 诸如南唐和百家, 立刻知道衡山公主是他罩的。</P>
无论作何反应都必须顾虑他的反应。</P>
当然, 也有点吊胃口的意思。</P>
他希望，大家知道衡山公主人在江城，却见不到。</P>
保持神秘感的同时，留出了辗转腾挪的空间，也是一种无声的威慑。</P>
比如以吴大有为首的江城会少壮派一定欢欣鼓舞。</P>
开始对那些占据高位的老朽发动总攻。</P>
某些心怀异心的老一辈，畏惧衡山公主的存在，必定束手束脚。</P>
何况那些身处高位的老人、那些退下来的前辈也并非真有异心。</P>
起码绝大多数人还是效忠东鸟皇室的。</P>
失去主心骨的时候自然按亲疏远近站队，有了主心骨那就不一样了。</P>
退万步，就算有人当真居心叵测，那也得把忠君爱国摆在脸上、挂在嘴边。</P>
反谁也不能反自家公主。</P>
在江城会的少壮派大获成功之前，武从灵不会正式现身，顶多幕后操纵。</P>
比如通过吴大有。</P>
待少壮派把人家斗垮之后，再由武从灵出面市恩，保下失败的一方。</P>
于是，少壮派掌握了权力，武从灵获得效忠, 老一辈保住了体面。</P>
皆大欢喜。</P>
就算当中出了什么岔子。</P>
武从灵毕竟没有亲身参与其中，总还留有转寰的余地。</P>
不过，这些具体的细节将有初云替武从灵参谋，不用风沙费心。</P>
他这次亲自出面，象征意义更浓。</P>
闽商会馆午宴毕后，他带上马玉怜和前来参宴的伏剑，马不停蹄地陪着武从灵赶去三河帮驻点视察。</P>
此举是在向江城会宣示，衡山公主并非空有公主名头，那是有实际倚靠的。</P>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知道他风沙存在的。</P>
好比吓唬一个街头鬼混的泼皮，当朝公卿的名头绝对没有当地衙役的字号好使。</P>
就这么转悠了一整天。</P>
晚上本来约了秦夜吃饭，想帮马玉怜和授衣谋求东鸟和南唐四灵的职位。</P>
不过，绘影举报内奸的密信一到，他就把这个晚宴给推了。</P>
这件事处理完之前，人事之事，必须押后。</P>
人事即政治，一个萝卜一个坑，种下去容易，拔出来就难了。</P>
把谁摆在哪个位置，要经过多番考量，反复权衡利弊。</P>
比如马玉怜就绝不能种到南唐那边的坑里，授衣那个坑也不能跟伏剑挨得太近。</P>
真要把她们放在这么容易背叛他的位置上，那才是对她们不负责任。</P>
他知道人心经不起考验，所以完全没有考验人心的兴趣。</P>
但是，两女的能力和人脉又各有偏重，想要找个完全合适的位置非常困难。</P>
考虑很久，打算让两女做他在东鸟和南唐四灵的代言，主要任务就是监督。</P>
防止两家做出对他不利的决策。</P>
如此，两女的利益将跟他完全绑在一起，她们的能力和人脉也足够适任。</P>
结果闹出内奸这档子事。</P>
风大接连派出三批弓弩卫刺杀王魁，几乎全军覆没，正是被东鸟四灵搅黄。</P>
哪怕秦夜没有参与其中，起码也是知情人。</P>
这下，他哪还派得出去？</P>
如果派错了人，那就给自己挖坑了，可以把自己活埋那种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