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这事,其实不大,大的是当众,而当众赶走官差,事情就不可能小得了。</P>
王少监好歹是兼管狱讼的少监,听完后直接表明身份,打着官腔,质询事由。</P>
还摆出公平的样子,说什么他从不偏信一面之词,现在给你机会狡辩什么的。</P>
说话的时候,不仅紧揽楚润娘,那只手还上下乱动,偏偏神情语气一本正经。</P>
如果是个瞎子瞧不见,可能真以为一位威严十足的青天大老爷在秉公办案呢!</P>
李玄音俏脸上的厌恶之色迅速弥漫,眼见王少监乱摸的手更往楚润娘身后下探,而楚润娘非但不抗拒,还一副享受的表情反复迎合,终于忍不住骂道:“狗男女。”</P>
挨了骂的王少监居然并不着恼,反而觉得“果然够劲”,愈发兴致盎然起来。</P>
单手都不过瘾了,双手齐来,眼睛盯紧了李玄音,似乎觉得美人薄怒便是嗔。</P>
正跟他打情骂俏呢!</P>
而楚润娘缩缩颈子,一副委屈的模样,甚至还往王少监怀里挤得更紧一些。</P>
李玄音被王少监戏谑的视线扫得恶寒满身,羞恼这人敢对她无礼。</P>
最关键,还装得一本正经,简直恶心死了。</P>
她本就有心找事,只不知怎么找,现在真的火了,喝道:“掌嘴。”</P>
英夕一听,都快哭了。</P>
这个与烟雨楼比邻的娥皇馆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一定有高手镇场子。</P>
最后耳光她扇,架是她打,打不过自然也是她在挨打。</P>
奈何公主的命令她不敢不听,只能硬冲上去挠一爪子。</P>
因为犹豫,动作毕竟慢了些。</P>
而王少监虽然看着油头粉面,其实有功夫在身,居然仰面避过,嘿嘿而笑。</P>
手还不轻不重地往英夕脸上捏一把,嘴里嘀咕“真嫩真滑真带劲”什么的。</P>
英夕捂着脸羞恼而退。</P>
而李玄音脸都气红了。</P>
在她看来,自己婢女受辱,跟她受辱没什么两样。</P>
她当然不可能动手打人,也就只能暗骂英夕没用。</P>
这边突然动了手,引来一片目光。</P>
嬉笑喧闹的宴会场迅速安静下来,只余乐声悠扬。</P>
多数人只是抱着好奇心看过来,待视线扫过赵茹,脸色就变了,惨白那种。</P>
赵茹是云虚的心腹侍婢,负责联络的活计,如风沙身边的绘声。</P>
而云虚接替风沙成为流城玄武主事,乃是东鸟四灵的一方大员。</P>
与江陵主事苏环是平起平坐的。</P>
她当然不敢像风沙那样百无禁忌,比如与别地的四灵过从甚密。</P>
这里面忌讳很大,整个四灵上下,也就只有风沙从来不当回事。</P>
总之,云虚在江陵的时候,从不露面,一直是赵茹与在地对接。</P>
而在场的宾客多半是中层骨干,也就是负责具体事务的那些人。</P>
没少与赵茹打交道,熟得很呢!</P>
而他们虽然见不到云虚,对云虚的大名如雷贯耳。</P>
因为云虚曾经把前任江陵主事任松搞得哭爹喊娘。</P>
哪怕高升为北周朱雀主事,听说也照样灰头土脸。</P>
在场哪个不曾是任松手下,听到云虚的名字谁不腿软?</P>
突然看见代表云虚的赵茹,然后又看见赵茹身前的李玄音。</P>
一时间还以为云虚亲临呢!</P>
只听得哗啦哗啦响,至少十来人腿软到地上去了。</P>
显然当初云虚报复任松的时候,没少株连。</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