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媒婆不为所动,手上依然使着力。</P>
胡言也没敢泄了这口气,还有三天斗坊就要来讨债,他无论如何要借到钱渡过难关。</P>
“小生这生意是日用品,天下独一份,很赚钱;我算你合伙,分二成的净利给你如何?”</P>
胡言不死心,拿出了他最大的诚意。</P>
“任你这厮说破了天,休想从老娘这里贷走一文钱!”</P>
韩媒婆心志坚定,决不肯让一步。</P>
俩人推推攘攘僵持了一会后,韩媒婆就开始喘粗气了。</P>
“你这厮可晓得,衙门里的丁押司是老娘的女婿;你就不怕他叫人拿了你?”</P>
韩媒婆见一时赶不走胡言,就拿丁押司来吓唬胡言。</P>
胡言从心底哼了一声。</P>
押司?宋江也是押司,最后还不是被逼上了水泊梁山。</P>
这宋朝的读书人只要没犯事,可没谁会给衙门的押司好脸色。</P>
就倔着说丁押司也只是她女儿的恩客,为些许小事与他这个读书人翻了脸,也得掂量掂量。</P>
眼见用丁押司吓不住胡言,且巷中已有些人家半开了门,探头出来看热闹,韩媒婆心中急了。</P>
制不住一个小小的书生,巷中那些租客以后岂不是要看轻了她;到时个个学着胡言造反,她还怎么收租子?于是,她准备使出拿手的本事,倒地撒泼。</P>
“娘,我们不能借钱给他!”</P>
这时,她家门里堂屋的门楣下,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P>
这轻飘飘的一句,就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胡言头上。</P>
门楣下的是位女子,她与韩媒婆相貌有些相似;</P>
但因为年轻的缘故,显得有几分妩媚。</P>
不过此时她的妩媚,在胡言眼里一点也不赏心悦目;反倒有些憎恶。</P>
他想挥起拳头,狠狠地砸上去!</P>
女子摆动腰肢,款款行到近前;</P>
她身上浓郁的脂粉气散发到空气中,令胡言不由自主,煽动了几下鼻翼。</P>
“娘,史主薄不待见他,我们帮他就等于是得罪了史家,得罪了史家,咱们韩家以后哪有好日子过?”</P>
“娘,你说是不是?”</P>
韩媒婆子小眼珠子转了转,应声道:“女儿说的有理,我韩家不能得罪史家!”</P>
“史主簿在天台,不敢说只手遮天,却也大差不差。大家伙说说,我孤儿寡母,哪敢得罪史家。”</P>
韩媒婆的头转向巷子深处。她要叫大家都知道,胡言得罪的是天台的天,没几天好日子过了。</P>
胡言攥紧了拳头。</P>
谁说女人就不能打?</P>
贱女人就该打!</P>
我打,打,打!</P>
就在胡言快绷不住时,那女人轻轻一笑,又说道:</P>
“娘啊,可我们韩家的钱也不能白白扔了不是?”</P>
“他欠的那六贯钱的租子,虽说不多,可也够小门小户人家,过上两个月的日子了。”</P>
韩媒婆子点头应道:“可不是么,娘心里也在疼呢!”</P>
胡言的脸白了。</P>
这特么是不给人活路?</P>
好吧,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