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爹点了一根旱烟,吸了一口,笑着说道:“春梅,你说我们这做父母的,真是一辈子操不完的心,刚有身孕的时候,担心孩子在肚子里好不好,等生出来的之后,又担心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等能走能跑了,又担心他们会不会摔跤,等能念书了,又担心他们能不能高中,等着长大了,又要担心能不能娶妻,娶妻了又得担心孙子孙女,这一担心来担心去,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谭大妈走到他身边,看着前方沉思着道:“是啊,真是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他爹,即便是这样的一辈子,我觉得都是值得的,只要孩子们平安长大,安安稳稳,就够了。”
谭老爹搂着她的肩,缓缓道:“是呀,都是值得的。”
他看着窗外也沉思起来。
谭大妈问道:“对了,四文和五贯这回府试怎么样?”
谭老爹这回才想到了这件重要的事,“春梅,这次四文考过了,但是五贯没有。”
谭大妈惊讶道:“五贯没过?不可能,俞先生说五贯的学识要比四文好。”
谭老爹微侧过头,有些害怕谭大妈会生气,“是五贯自个不想考的,他想要去学医术,当大夫。”
谭大妈愣了一下,沉默起来。
谭老爹连忙道:“春梅,你也别怪这个孩子,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想得挺多的,你知道他说啥?他所尤其入仕为官,不如治病救人,他还说,人活这一辈子,不求轰轰烈烈,但求做个有用之人。”
他说着,特地转过身,避开谭大妈,故意说道:“春梅,你说说,你说说,这孩子是日子过好了,不知饥饱,想着治病救人了。”
然而,谭大妈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替谭五贯说:“我看五贯并不是因为不知饥饱,反而是跟着我们过了几年苦日子,知道人间疾苦,所以想着治病救人,这孩子不错,算我们平日里没有白教他。”
谭老爹立马松了口气,回归正题说道:“五贯说他想去平阳县学医术,要不你明个去县里的时候,也一并问问看看县里有什么好大夫,让五贯跟着学一段时间。”
谭大妈一听,突然想到了那日在白府碰着的阮大夫,连忙道:“我倒是觉得有个大夫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