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封赏完潘越洋后,他便再次扭头望向众人,一阵凝眉沉思。虽然这次的事件是属于范围性的大规模突发情况,哪怕普通士兵可以免于责难,可眼前的这些将领们却并不能就这么轻易饶恕,不了了之。
毕竟若这次轻易饶恕大家的话,那非但起不到任何的正面作用,反倒还会助长所有人的嚣张气焰,到时候会让大家产生法不责众的心理,那以后若是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所有人便会想方设法的拉更多人下水,从而达到让自己逃脱责难的结果。
若长此以往发展下去的话,那军队系统就彻底乱套了,毕竟军队这种地方需要的不是公理,也不是仁慈,更不是所谓的道德,在这里,唯一需要的就是绝对的服从跟钢铁一般的意志,同时还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与誓死不屈的斗志。
随后,又听他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声音中稍显落寞的吩咐道“今日之事虽属底层士兵妄为所致,却也是我等这些高层将领曲传军令所导,非但诸君责无旁贷,就连本王亦不能免责。
传镇海王令,自今日起,五日之内,我军上下携缟素酬,缅怀此次港口中罹难的百姓,为枉死之冤魂祈祷。另外,还需邀请得道高僧给此次亡故百姓超度往生,愿逝者早日安息,永登极乐。
尽管此举并不能彻底掩盖我军之恶行,可我等也只能如此聊表我海滨国海军之歉意了,同时也为枉死百姓尽最后一份心意。
最后,在此地修建纪念宗祠,供奉所有罹难百姓。届时本王将亲率全军大小诸将一同前往,悼念此地冤魂”!
堂下众将听后,尽皆仰梁窃叹,无奈拱手领命。
紧接着,又见他话风一转,大义禀然道“尽管此次事件当属无心之失,可总归来说还是我军贪念所致,如此恶行凄凄,罪行累累之举,我军亦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倘若此事不惩,又岂能扬我海滨大军之正道天威?岂非陷我大军于不仁不义之境地?
现本王裁决如下,全军上下,从大队长起直到统帅,每人罚俸三月,罪行严重者,处以军鞭二十,罚俸半年。
既然本王身为三军首脑,此事亦应承担主要责任,本王愿自掏纹银十万两,连同军中各级将领罚俸,一并补贴港口百姓,且对受到迫害的百姓加以丰厚补偿,以做慰籍民心。
而今日之事也全当一个警醒训诫,望众将谨记今日之过,严恪己身,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再犯。若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而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众将休要再故事重提”!
尽管他也不想处罚众将,同时也想将此事简而化之,当然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往外掏钱啊。可他心里同样也明白,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总要有人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的,而眼前这些将领们既然能拿比普通士兵更加丰厚的福利待遇,那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们自然也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至于王自己当然是难辞其咎了。
正所谓“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便是如此。
因为掌兵之人并不是不能有仁爱之心,而是不宜过度仁慈。如果当严不严,当治不治,遇到事情的时候心慈手软,姑息迁就,那就会使命令失之于宽,人心放纵,到最后就会演变成命不能使,严不能令,令不得治,军心彻底沦丧,所以过度仁慈就不能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