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挺好的嘛。”</P>

“嗯……”</P>

说出来后，心里压着的石头落地了。</P>

风吹过他的银白发丝，他的眼里映出一整个与他眼眸颜色相近的蔚蓝天空：“程落，你为什么，会如此介意呢？”</P>

长睫遮住红宝石的瞳眸，碗里的冰淇淋球化了一点，程落拿勺子漫不经心地挖来挖去。</P>

“我之前和你说过吧，我没交过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和朋友相处。”</P>

友谊对她来说是非常易碎的玻璃品，不知道哪一下就会被磕碰得只剩一地收都收不回来的碎片。所以从前，她分外抗拒这种东西。</P>

如今得到了，反倒是因为毫无经验，所以小心翼翼的。</P>

“尤其是，我刚刚知道一件对我来说很震撼的事。”程落挖了一勺化开的冰淇淋奶油放进嘴里，甜味抿进嘴里，她却只能感受到冰凉。</P>

“那个我一直以来觉得始终陪在我身边的“妹妹”，其实只是我的幻觉。她从来没有存在过。”</P>

风蓦然大了一些，玫瑰花瓣被吹得在枝头摇摆震颤。</P>

程落突然觉得自己是有点可悲的。</P>

至少在我看来曾经那些她觉得有所怀念的日子里，她其实都是孤身一人。</P>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害怕孤独。</P>

又或者说，自己的臆想出的这个朋友，是不是证明着自己其实已经病到无可救药了呢。</P>

心脏像被某种钝器划伤，不重，只是闷闷的疼，觉得胸口都堵住了，酸酸的感觉蔓延到连呼吸都觉得苦涩的程度。</P>

这种难言的情绪她不知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她。</P>

微凉的大掌轻轻抚在她头顶，摸了摸，揉了揉。</P>

少女顺着他的手臂看去，视线落入了他湛蓝的眼眸中。</P>

“唐境泽，我的过去里没有你。我翻遍我现有的记忆，还是没有找到你。”</P>

银白发丝吹到她眼前，她几乎看不清他俊美的脸庞。</P>

“唐境泽，你在我的过去里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呢？”</P>

“你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你。”</P>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呢？”</P>

从她第一次来到游戏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个银白青年用无比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他。</P>

在纯白的房间里，他是比一切都要更加明显的存在。</P>

从一轮游戏到四轮游戏，他永远都会出现在副本中，以各种各样的身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P>

陪伴她。</P>

“为什么，唐境泽。”</P>

他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难以言明的悲伤情绪，他将少女揽进怀中，离得那么近，程落能清晰地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混杂着海盐与玫瑰的悠长香气。</P>

“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程落。”